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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3 黑手高懸霸主鞭 2 聯絡

1月17日

“黃埔第二期,現任步兵第四營一連守備柳中疏奉命前來報到。”

坐在柳中疏正面的楚劍功點點頭,讓他坐下,然後示意身邊的東廠提督易水發問。

“柳中疏,你是湖南人?”

“報告易提督,我祖籍北直隸,燕趙慷慨悲歌之地。”

“那怎麼會在寶慶參的軍,還是第一批朱雀老兵。”

“我祖上是康熙的時候,湖廣填四川,滿清又以北方人口填湖廣,才遷到湖南。”

“湖南生,湖南養,那就是湖南人。”楚劍功笑着說。

柳中疏想分辯,楚劍功擺擺手:“哪裡人,都是中國人。不用再爭論了,有一個光榮的任務交給你。”

“是!”柳中疏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不要激動,坐下。”易水說:“這個任務,絕對不能激動。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一定要冷靜。”

“你在參加朱雀軍以前,是家裡是郴州附近的種地的?”

“是,不過前年年末的時候,均座統一安排,我的家裡人都到了海南島屯墾。”

“那你對郴州附近的情況很熟悉?”

“是的,我從小就在郴州長大。”

“那,都督府和東廠,要派你去郴州。”

“帶着我的一連?沒問題,一個衝鋒號,我就把郴州端下來。”

“很遺憾,柳中疏。”易水說:“只有你一個人,不穿軍裝,而且你的關係也從軍內解除,轉到東廠。”

“爲什麼?爲什麼要拿走我的一連?”

“混蛋們把一連拿走了?”楚劍功笑着說,“任務需要。”

“到底是什麼任務?”

“柳中疏,應用你在黃埔講武堂學到的知識,分析一下郴州的地理重要性。”

“郴州?是湖南和廣東之間的門戶,而且位於湘江上游,可以順流而下,直取長沙。”

“這麼說郴州很重要了?那麼,郴州的清廷守將向我們輸誠,是不是一件好事呢?”

“那好啊,我們就把郴州打下來。”

“不行。”楚劍功否決了,“因爲整體戰略的原因,我們還不能進攻湖南,我們還要做好準備。但在另一方面,郴州守將張國樑又靠不住,拖得久了,怕他反悔,又投到清廷那邊去。”

“所以,組織決定,派你去郴州做聯絡員。一來,瞭解張國樑和他的親信的情況,最好能滲透,吸收一些人,二來,瞭解郴州的局勢,爲共和軍北上探明道路,三來,郴州要進行一些大工程,我們考慮是不是可以直接在張國樑的掩護下進行,所以也需要做一些鋪墊和協調工作。”

“那張國樑反悔,我不就死定了?”

“所以才選中你。”楚劍功說,“你在郴州本地長大,萬一需要撤退的時候,比較方便。”

柳中疏默不作聲。

“你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

“報告均座,”柳中疏又站了起來,“我認爲任務不適合我,我更願意帶領我的一連,到前線去一刀一槍的拼殺。”

“這是一個有危險的任務,你不願意接受,我可以理解。”易水說。

“我不是怕死。”

“那就去吧,推推搪搪的,像個婆娘。”易水突然大喝。

柳中疏本來面如珠玉,聽到這話,臉漲得通紅,忿然說道:“去就去。”

“很好,”楚劍功說,“到了郴州,只要堅持到大部隊安安穩穩的接管郴州,就算你完成任務。”

看到柳中疏不以爲然的神色,楚劍功接着說:“不過,這隻能算及格。”

“那滿分什麼標準?”

“不知道。我又不瞭解郴州的情況。”楚劍功沒有正面回答,“郴州有多少人,有多少軍隊,這些軍隊對清廷的忠心怎麼樣,靠你一個人,能夠爭取過來多少。張國樑有多少部將,他們都心向共和嗎?你能拉過來多少?”

一連串問題下來,柳中疏就憷了。

“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做,只要你自己認爲有必要,就放手去做。”楚劍功說。

“那逼反了張國樑怎麼辦?”

“最壞的結果,就是我們要直接出兵,硬碰硬的把郴州打下來。即使這樣,只是你沒有完成任務,對大局沒有影響,所以,不要有顧慮,放手去做。”

“是!”柳中疏吃了一顆定心丸。

“萬一張國樑又反水了,不要硬抗,風頭不對,馬上跑回來,留着有用之身,現在還不需要你們去拼命,明白了嗎?”

“那我帶多少人去郴州?”

“你自己,另外一個通訊員,就這麼多。馬上出發。”

“是!”柳中疏又敬了個禮,大步走出去。

郴州,張國樑在一間密室裡,和他的親信在商量。

“大哥,士不可二辱。”張國樑本來是廣西橫州的天地會首領,投了清廷之後,他原來在會中的親信仍舊稱他爲大哥。這時候,他最親信的小弟還在勸他:

“我們本來是天地會的,李沅發那廝氣量狹小,容不得我們,大哥你一氣之下,投了朝廷。現在朝廷並沒有虧待我們處,我們又去投了廣東,江湖上的名聲不好聽啊。”

“南幹,想多了。”另一人叫道,“你馮南幹跟着我劉八,就是爲了反清,張大哥和我劉八迫於形勢,纔在清廷棲身,我們看不上洪楊那批神棍。去投共和呢,又沒有功勞,可巧現在湖南清兵和團練的主力都去了湖北,郴州的就剩下我們這一撥,還有四百清兵,那這個獻給共和,繼續反清,不是很好?”

被叫做馮南乾的這人,大名馮子材,廣西欽州人,自小父母早亡,流落江湖,後來入了天地會,因爲有俠義之風,頗有威望,又識字,被張國樑等人引爲軍師。

這時候,馮子材叫道:“張大哥,劉八爺,我本來也看不上這清廷,可我們行走江湖,就要講一個信字。當初從李沅發那裡出來,我就不贊成,這樣沒義氣。投了朝廷,就好好爲朝廷辦事,一心一意。那纔是說話算數的好漢子,現在去投共和,那就是第三家了,我們不成了三姓家奴嗎?”

張國樑啪的一拍桌子,不說話。

劉八說道:“南幹啊,你還年輕,擰不動這人情事故,向榮那些人是些什麼東西,你不是看不見啊,我們做得再好,他們也當我們是逆匪出身,你看曾國藩怎麼看我們這些廣西會黨,我和你張大哥倒是想融進湘軍團體,可人家要我們嗎?守郴州,還有四百清兵看着咱們,張大哥是參將,那個綠營遊擊,跟張大哥說話,眼睛都在天上。你都親眼見的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馮子材說,“就爲這點小委屈,就做出不忠不義的事情來?”

“南幹吶,你怎麼擰不清呢?”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