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堪也是大怒,心想:“也就是我這思想來自後世,平常對你們太好了,若是此時的皇帝,你們敢如此?”
便不理他們,獨自帶着親衛隊東去了,這下哈爾額敦總算知曉了厲害,因爲尼堪這次出發連孫德恩也沒帶,將來由誰來掌管這上好的地方恐怕還是一個未知數,趕緊讓孫德恩帶着嶽託(科雷馬河傑賓部哈拉達)、庫瑪騎馬追了過去。
嶽託今年十八歲了,經過三年的學習後,他已經成長爲一個完全的索倫勇士了,不僅身材雄壯,還心細如髮,如今是孫德恩的親衛隊長,當然了,說是親衛隊長,他身邊也只有十個騎兵。
庫瑪是前雅庫特大酋、猛虎騎騎兵旅指揮使庫楚克的兒子,今年也是十三歲,同孫德恩一樣,從小伴着孫德恩一起長大,這情分自然不一樣。
按照嶽託的身材,他完全是一個飛龍騎的絕佳人選,不過跟着主子來到美洲,不可能隨身攜帶一丈一尺長的虎槍,他帶了一長一短兩把刀,一把騎刀,一把雙手橫刀,腰間還掛着一把能擊發三次的短銃。
背上卻一直揹着一張硬弓,正經由以前大明的工匠按照足夠時間製作的開元弓,兩石力,箭枝也分爲三種,帶響的哨箭,用來下令、警戒,破甲的錐形重箭,一般的輕箭。
孫德恩的這十名騎兵分別來自布拉姆部、傑賓部、雅庫特部,人數雖少,卻都是族裡勇悍的少年,都出自騎兵學校。
當孫德恩等追出去後,孫德昭也準備帶着伺候自己的、以前楚科奇半島烏厄連的小薩滿,今年也是十四歲的霍爾敦追過去。
由於是跟着尼堪一起過來的,孫德昭身邊除了霍爾敦就沒有護衛了,哈爾額敦便罵道:“死丫頭,你一個丫頭,何苦跟他們在外面浪?”
見孫德昭根本沒理會自己的,趕緊讓保護自己的灰衣衛跟上去,一共八個灰衣衛,有男有女,如今算是尼布楚長公主孫德昭的護衛。
沒多久,孫德昭便追上了孫德恩,孫德恩撇撇嘴,“大姐,你來作甚?”
孫德昭冷笑一聲,“老三,你想不想留在美洲?”
孫德恩一怔,半晌才說道:“我若是留在這裡,額娘怎麼辦?”
孫德昭啐了一口,“家裡還有你妹妹額爾赫,有什麼打緊?何況,美洲如此好地,不好好觀賞一番豈不辜負了這大好時光?”
說的孫德恩真有些動心,最後他還是掛念自己的母親,決定還是暫時回到本土再說,他反問道:“父皇這次去庫斯基亞,是巡視城池的建設進度的,沒準還要越過落基山到東部大草原去,你一個女子,又跟來作甚?”
孫德昭白了他一眼,“既然你不想留在美洲,算我白說,美洲如此遼闊壯麗,我卻沒去幾個地方,若是就這樣回去了,豈不遺憾終生?”
“遺憾終生?”,孫德恩笑道,“過了吧,有蒸汽船,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何來終生遺憾一說?”
“你以爲你想來就來?父皇會答應嗎?”
“這……,哼,都說你是我孫家有名的聰慧之人,那我問你,你除了觀賞風景,肯定還有其它事!”
孫德昭沒有正眼瞧他,眼睛一直盯着遠處尼堪的大隊騎兵,“自然是的,咱父皇又在美洲納了新妃,聽說還是土人的大酋,我倒是想瞧瞧她長什麼樣”
孫德恩說道:“父皇納妃,又幹你何事?等回到京城你自然瞧見了,有的是機會”
“你懂甚!聽說這個妃子是月亮女神的後裔,擔任過部落的大薩滿、大酋長之後,終生不能離開蛇河谷地的,這次不看,再看時也不知幾時了”
孫德恩到底年紀小,對這個不感興趣,便沒有理他,繼續朝前趕路。
不多時,姐弟二人便追上了尼堪一行。
“你倆過來作甚?”
尼堪黑着臉問道。
孫德恩頓時不敢說話了,孫德昭卻大大方方策馬來到尼堪的身邊,笑嘻嘻地說道:“父皇,你將我倆萬里迢迢帶到美洲來,不是關在屋子裡睡覺的吧,如此廣闊壯麗的河山,不久都是大夏的領土,身爲皇家子弟,豈有不細細探查觀賞的?”
尼堪罵道:“恐怕還不止這些吧?”
孫德昭笑道:“聽說父皇新納了皇妃,我作爲晚輩,總得前去拜見纔是,您說呢?”
尼堪趁她不注意,一把將她的手抓過來,作勢就要打,不過看着她那滿不在乎的模樣,心中又是氣惱又是憐惜,最後只輕輕打了一下。
“穆特麗”,尼堪突然想起一事,“我問你,你想不想留在美洲?”
孫德昭心裡一驚,“我如此做派,恐怕惹惱了父皇,他一怒之下將我關在美洲就不好了,別的不說,長時間看不到母后,還怪想念的”
又想到,“父皇爲何如此問我?我是女兒,怎麼也輪不到我執掌一方,他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美洲與本土遠隔重洋,光在船上行駛就要一個月,好不容易來一次便要匆匆趕回,那也太不值當了,聽說父皇這一次南下,不但納了妃子,還趁勢征服南面幾千裡地的部族,這裡的風景如此壯闊,還有來令人心馳神往的淚湖,不領略一下豈不遺憾?”
又想到一人,這面上不僅顯出了一抹紅暈,一時竟癡了,也不顧着父皇還等着她回話呢,就傻傻地騎在馬上慢慢地走着。
王文慧見狀,趕緊將她的繮繩接過來。
尼堪見狀,頓時有些明白了,也不催促,他四處張望了一下,這一下就看到了孫德恩身邊的嶽託,一見到他那雄壯的身材,心裡也是暗歎,招招手將她叫了過來。
“嶽託,我問你,聽說你還是喜歡使用弓箭?”
“回稟陛下,是的,職部認爲,火槍雖然易使,不過我還是認爲弓馬纔是男兒本色,陛下,您不用擔心,我這箭壺裡各種箭枝三十六,我試過,能一口氣射出十支箭,然後再換另一隻手,又是十支箭,陛下,這便是二十支,我的騎射幾乎沒有失手的時候,何況嗎,就算大雨傾盆,在短時間射出二十支也不受影響,二十支箭便能讓二十人喪失戰鬥力,就算敵人拼死殺到身前,我還有短銃,連發三次,這就是二十三人”
“何況,我還有雙刀,若是在本土,還有虎槍,絕對能保護王子無虞”
尼堪點點頭,他知道嶽託並沒有吹牛,這一幕他可是親眼見過的。
“嶽託,你今年十八歲了,按照索倫人的傳統,應該成家立業了,你瞧上了誰家的姑娘,朕爲你做主”
嶽託頓時羞紅了臉蛋,一隻粗大的手不停地在頭上抓着。
尼堪笑道:“要不這樣,將霍爾敦許給你如何?”
“父皇!”,此時孫德昭已經清醒過來了,正好聽到了尼堪這一番話,不禁大聲喊道。
“哦?”
尼堪依舊不動聲色。
孫德昭叫道:“父皇,我身邊就只有這一個霍爾敦,你讓她嫁人了讓我怎麼辦?”
尼堪笑道:“再給你找一個便是”
“不行”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等趕緊趕路”,尼堪揚起馬鞭,“啪”的一聲過後,已經越衆而出,快速奔馳在大夏新修的馳道上。
……
二十日後,他們抵達了庫斯基亞。
他們抵達時,正值五月初,站在一座小山丘上,在庫斯基亞河的南岸,一座典型中式風格的城池已經在那裡巍然矗立。
而在庫斯基亞河上,一座石拱橋也飛跨南北。
“陛下”
孫德茂彙報道。
“按照您的旨意,因爲敵人孱弱,這裡的城池不用修建的太高、太大,不過有一道圍牆提供遮護而已,因爲上好的黏土、石頭都在河水北岸,故此,便先修建了這座石橋,庫斯基亞河不寬,河水也不深,修起來並不難,因爲附近有兩條河,先用草袋子裝填石塊、泥土堵住一條河道,讓河水集中往另一條河流通過,然後修建起來就容易了”
“與此同時,河水南岸的城池也在挖基礎,按照地基深一張、寬一丈的規制進行了處理,同時製作各種磚瓦、陶管的輪窯也同時在這裡建設,水泥一時還不能出產,都是從肯納維克運過來的”
“當地基挖好之後,磚石、石橋也好了,便在二月份的時候開始正式的建設,城牆底座一丈,往上卻是越來越窄,最後露在外面的可以站人的地方只有兩米,高也只有一丈,勉強能站在上面防禦”
“在建設城牆的時候,同時在城裡挖掘管道,等城牆建好後管道也差不多了,按照您的吩咐,那些污水在排入庫斯基亞河之前設有兩個蓄水池,用石灰、濾網進行兩次阻隔、過濾,應該問題不大”
“眼下城牆、城樓,城裡的主要設施已經建好了,不過想要入住,恐怕還得三個月”
尼堪點點頭,以前他讓孫德茂爭取在半年時間建好城池那也不過是一個理想的狀況,在眼下這個局面,他能在七八個月建好也算是大功一件。
“好,落基山古道探查得如何?”
孫德茂心裡一鬆,暗忖:“陛下終究沒有追究我延遲完成城池之罪”
趕緊回道:“陛下,由於我等與塔坦卡這層關係,倒是沒有暗地裡探查,微臣直接派了三十多猛虎騎,在沿着古道向東探查,終於有所發現”
“哦?”
“完全弄清楚了,沿着庫斯基亞河一直向東走,沿途都有河水或溪流指路,完全的旱路最遠不到三十里,全程大約六百餘里,可以行走馬匹,沿途還有青草可供馬匹食用,還有獸類可供捕獵,山裡沒有土人,見狀,我便在山中一個叫米蘇拉的地方修建了臨時營地”
“米蘇拉原本是隸屬於東內茲佩爾部的一個小部落,那裡有大河流過,塔坦卡東去時將這一部也裹挾走了”
“塔坦卡抵達東內茲佩爾部所在的密蘇里後,與老阿尼,咳咳,原老巫婆統領的東內茲佩爾部大戰一場,由於有我等提供的兵器,不出意外的大敗之,吞併之,隨後彼等再與更東邊的夏延人、北邊的黑腳人連番大戰,都大敗之,最後,向東、向南、向北大約五百里的地方,大致是密蘇里河流域,都成了新內茲佩爾人的領地”
“塔坦卡向我等提供了一些奴隸,這纔是城池建設沒有拖後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