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好。”小艾眼角有一滴液體滑落下來。
“好什麼？”五百低聲的問，他的聲音很好聽，很溫柔。
“我祈禱上天不要讓我夢醒，他就真的讓我一直沉浸在夢裡，真好，就這樣，真好。”她睜開眼睛就看見他趴睡在病牀前，小艾覺得，自己一定還在夢裡。
“傻瓜。”五百聽到她的話，喉嚨一哽：“你不是在做夢。”
“我是在做夢。”小艾口氣很堅定：“因爲你已經很久不會用這麼溫柔的眼神看我了，只有在我的夢裡，你纔會這麼輕聲細語的跟我說話。”
現實世界裡，他看見她都不會給她好臉色看，總是一副很嫌棄的眼神，很煩躁的表情，很不厭煩的狀態，說她變了，變得完全不可愛。
小艾不知道自己哪裡變了，她從來沒有變過，她只會渴望他像以前那樣對待她，可是迴應她的從來只是失望，失望，越來越失望……
“小艾。”五百抓着她的手，凝着她的眼睛，叫着她的名字，一時竟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話。
兩個人默默的對視了數秒。
五百嘆了口氣，再次的親了親她的臉，艱難的開口：“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傷了！”
“小艾……”他再次叫着她的名字，又沉默了一下：“昨晚我想了很久，這一段時間，是我太壞了！”
“我覺得你好煩，整天懷疑我揹着你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我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像個疑神疑鬼的神經病，我一度以爲，我們倒頭了，再也過不下去了，因爲我感覺不到快樂，你也感覺不到快樂，可是昨晚我煩死了很久，我試着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問題，可能不能完全理解你的心情，但我還會……還是能體會你的不安的，也許正如你自己所說的，你可能太依賴我，太招呼我，將我當成了全世界，所以沒有安全感，我再不給你安全感，你就會做出一些讓我覺得很倒胃口的事情。”
“小艾，以後我會多多體諒你，去哪裡都跟你說一聲，我們不鬧了。”他俯下身，抱了抱她。
小艾試探的動了一下，五百沒有說話，只是將她抱得更緊，說：“別傷心了，我沒有不要你。”
小艾的眼淚一直滾，一直滾，她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夢，他的心跳那樣強勁有力，噗通噗通，敲擊着她的小心臟。
“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小艾仰頭望着天花板。
她的手摸着五百的頭髮，有些扎手，可是她捨不得放開。
五百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對不起。”
小艾的情緒難以自控，她能夠確定這不是做夢，五百說話的時候，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根，敏感的神經讓她的身體產生一波一波的電流。
“五百？真的……真的嗎？”
“對不起，我的小艾。”
他不知道能說其他別的什麼話來安撫她，其實語言很慘白，看着她這般的羸弱，看着她這般的楚楚可憐，他投降了，主動投降了，這個世界上沒有過不下去的男女，只有想不想繼續過下去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