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擔心會讓那些親戚朋友們懷疑,他們幾人從禮堂出來以後並沒有去與大部隊會合,而是站在距離門口幾步遠的地方等着葉笙與唐逸飛。
過了將近二十分鐘,這兩個人才一前一後地從禮堂裡走了出來。
見到他們倆都毫髮無傷,唐梔言那一顆吊着的心才緩緩放了下來。
她走上前去握住葉笙的手,又往他身後看了兩眼,問:“宋雲曦呢?”
“交給保安了。”葉笙擁住她的肩膀,臉上的冰寒卻並沒有消退,“不過你要換的那幾件禮服,全都被她劃破了。”
“什麼?!”唐梔言只覺得一陣肉疼,對宋雲曦的恨又深了幾分。
“那現在要怎麼辦?”周西西也跟着急了,懊惱地說:“早知道我就不要那麼早把禮服拿下來了!”
文森摸着她的腦袋將她攬進了懷裡,安慰她說:“並不是你的錯。”
然而周西西內心的焦慮與煩躁並沒有因此而減少半分。
“我本來策劃了一個很完美的婚禮的,都因爲宋雲曦而毀了!”她極氣憤的嚷嚷道。
“嗯,所以我們不會讓宋雲曦好過。”文森就跟哄小孩兒一樣地哄她。
唐梔言心中雖然也不舒服,但看見周西西自責成這樣,便不好再發泄些什麼。她走過去拉起周西西的手,笑着對她說:“沒關係的西西,我和你哥都覺得很滿足了。”
她說着又回頭看了葉笙一眼,葉笙也會意地對着周西西點了點頭,說:“你做得很好。”
得了自家親哥表揚的周西西同志這才停止了抱怨,又問:“那梔言姐你沒有衣服可以換了,接下來的活動要怎麼辦?”
“誰說我沒有衣服可以換了?”唐梔言嫣然一笑,“我樓上的房間裡還有好多件衣服呢,隨便挑一套不就可以了?正好我還覺得這種天氣穿禮服太冷呢,現在終於可以找個理由裹着棉襖了。”
“你要真裹一件棉襖出去,跟這羣穿着單薄的禮服的人裡頭,那也是最出衆的。”唐逸飛在一邊涼涼地說。
唐梔言斜他一眼,握住他的手重重地一扯,將他拉到自己的面前。
“你跟我一塊兒上樓去。”她說。
“爲什麼是我?”唐逸飛癟了癟嘴,不高興地問。
“因爲你姐夫的手還沒好全,反正你也沒什麼事兒可幹,也沒有女朋友可以陪,陪着你姐上去換個衣服怎麼了?”唐梔言死死地拽住他不讓他有逃跑的機會。
唐逸飛倒也沒打算逃跑,只是唐梔言拽着的那個地方也忒巧了一些。
“姐,你先鬆手。”他齜牙咧嘴地說。
“怎麼了?”唐梔言見他有些不太對勁,立即鬆了手,而後將他的袖子捋了起來。
一道長長的血口子隨即露了出來。
“這是怎麼搞的?”唐梔言一下子就慌了,握住他的胳膊大叫着不肯撒手。
唐逸飛胳膊上的血已經止住了,並沒有再往外滲,只是那乾涸在皮膚表面的暗紅色血跡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瘮人。
“那個姓宋的女人還藏了一把刀,剛纔大意了,被她用刀這麼拉了一下,也不是多大的個事兒。”唐逸飛的臉上是很雲淡風輕的笑容。
唐梔言知道,對於他這種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來說,被刀劃這麼一下確實很不值得一提,但是她看在眼裡,也還是心疼得不行。
“這一次,絕對不可以再那樣輕易地放過宋雲曦!”唐梔言咬着牙恨恨地說。
“我會讓她跟着李進一起進監獄的。”葉笙向她許諾。
唐梔言與唐逸飛一起上了樓。
進了房間,剛一關上門,唐梔言就沉下臉來問他:“你老實告訴我,剛纔在那間房間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許遺漏一丁點的細節!”
“先讓我把手臂上的血洗乾淨再跟你說。”唐逸飛脫了西裝外套進了浴室,過了好一會兒才從裡頭出來,並且出來的時候襯衣的袖子挽得高高的,胳膊上還搭了一塊毛巾。
“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就是那個姓宋的女人從櫃子裡衝出來以後就要去追你們,但是被我攔住了,結果她就從口袋裡掏出來了一把水果刀往我臉上划過來,我擡手去擋,就劃到我胳膊了。後來我就把她的水果刀搶過來了,接着就把她給制服了,等姐夫過來,我和他就一起把她送保安那兒去了。”他對過程的描述相當的簡略。
然而唐梔言關心的其實是:“那那個女人見了你姐夫有沒有說些什麼?比如說對你姐夫表白啊,向你姐夫求情啊之類的。”
“你這不是廢話麼!”唐逸飛白了她一眼,極嫌棄地說:“你沒見電視劇裡頭那些惡毒女配最後被揭發的時候都這麼演的啊?虧你還當了這麼多年演員,演了這麼多戲呢!”
唐梔言擡腳就往他身上踹,“別給我瞎bb,你倒是說她跟你姐夫說了什麼了呀!”
“你好好說話不行嗎?非得動手動腳的。”唐逸飛離得她遠了一些,又拍了拍褲腿上的灰,才說:“她一見着我姐夫就哭啊,說她那麼愛我姐夫,我姐夫爲什麼不愛她要愛你啊!她還說,要不是我姐夫的眼裡始終沒有她,她也不會因爲嫉妒而做出這種事情來呀!”
“姐你還別說,這真情流露的,就是比電視劇裡頭的那些演員硬生生演出來的要吸引人!”
唐梔言本來還想踹他一腳,卻被他靈活地給躲閃開了。
“那你姐夫怎麼說?”她又問。
“我姐夫什麼都沒說,那冷酷的喲,我都替那個女人覺得不值。”唐逸飛一邊嘆氣一邊搖頭。
“唐!逸!飛!”唐梔言咬牙切齒地叫着他的名字,迅速地上前去拉住他的袖子,進而扯住了他的一隻耳朵,“怎麼着,你就巴不得你姐夫對着人家憐香惜玉是不是?”
“當然不是!”唐逸飛連連叫饒,唐梔言好不容易纔肯放過他。
“幸好我姐夫對那個女人完全不假辭色,”他又突然正色起來,“不然我可能會連我姐夫一塊兒也揍了。”
唐梔言這才心滿意足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說:“真乖,這麼多年姐姐也沒白疼你。”
唐逸飛冷着臉看了她半天,最後只送了她兩個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