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揚指着樓上的女子,淡淡的道:“我只要這位姑娘,請老媽媽您放行吧?”
老鴇擡頭一看,臉色瞬間變得黑漆漆的一片:“公子,這位,這位姑娘可是碰不得。”
“爲什麼?難道她的身上有刺兒,說什麼都不能碰麼?”雲揚神色訝異,目光放在女子的身上一動不動。
“是,這位姑娘只彈琴跳舞,不準人親近。”老鴇回答的很爲難。
“既然是從藝,我進去聽她彈琴就好,何謂不能親近?”雲揚似乎在這件事情上很執着。
“這麼好看的人兒,我怎不想讓她多賺錢回來?只是但凡和她接觸多的公子,都命不長。所以,近年來,我是萬萬不敢再讓她接客,恐怕是命中剋夫,您還是甭淌這水,這裡這麼多的姑娘,您隨便選一個,包您滿意。”
雲揚的神情微微變化,但是看着她的眼神沒有一點偏移。
林小墨偏頭看看那姑娘,又看看雲揚,頓時覺得胸口有點悶。看老鴇還在近前,只能將想說的話都壓下去。
“既然這樣,您不如讓她下來,在臺上彈個曲子吧?”雲揚簡單的說,面露些許的失望。
“嗯……”老鴇還是有點爲難,但終於鬆口道:“好吧,我這就叫她下來彈一個曲子。”
雲揚又從袖子裡掏出一錠銀子放在老鴇的手裡,笑道:“謝謝您了。”
老鴇沒有應聲。自顧自地揣着銀子。往樓上去。
林小墨深呼吸一口氣。似乎覺得這裡很悶。再看周圍來來往往喧鬧地情形。不禁一股怒火涌上來。小聲道:“這就是你要我來地地方!找狐狸家族地地方?”雖然在強忍着。但是雲揚聽得出小墨在怒火中燒。
“你在這裡找吧。我先回去了。”林小墨說完。竟然轉身要走。不想手被雲揚死死地攥住。
“喂。林小墨不相信我?”雲揚故弄玄虛地說。“以爲我是好色之徒?原來你在吃醋?”
“我……”林小墨一怔。覺得中了人家地圈套。但是面上不好發作。只能暗暗跺腳。恨道:“吃醋。醋是什麼味道地。甜地?”
雲揚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樓上的姑娘聽到老鴇的話,眼光瞟下來,冷冷的看着雲揚,片刻擡起扇子在老鴇的耳邊說幾句。老鴇點點頭,讓臺下的人準備琴,不一會。她就俯身而下。
女子唱着一首很古典地歌兒,琴彈得很好,絲絲入扣。聲音也是飄渺雲端,很是入味兒,小墨聽的有點癡。
歌詞寫的是一段悽美的愛情,美到讓人落淚。同爲女人,讓林小墨深深的瞭解到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愛情,沒有誰和誰是註定的。葉和花可以愛,花和草可以愛,草和蟲可以愛,蟲和泥也可以愛。那些愛情,不被人知道,卻一直在存在着。
所以,妖怪和人的愛,一樣悱惻纏綿,卻註定要陰陽兩隔。
林小墨安靜的聽着,沉迷在旋律之後好久都沒有反映,直到側目之時,卻找不到雲揚地身影……
小墨呆呆的站着。不禁一股怒火又升騰上來。不是吧,真的是重色輕友啊……
“姑娘!”安靜地迴廊裡,雲揚突然出現在女子的背後,輕聲叫道。
女子回頭,眼神很清淡,不帶任何的情感,她平靜的看着雲揚:“公子,還有事情麼?”
“姑娘的琴聲很美,歌曲也很美。”雲揚順水推舟的讚揚。
“謝謝。”女子不動聲色的回答。
“在下有一件事情想請問姑娘。”
“你問的事情。我一定不知道答案。”女子目光不動。直直的盯着雲揚地眼神,幾乎片刻就看穿到他的心裡。
“姑娘你不用戒備我。”雲揚毫不在意。“我是在幫別人。”
“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嗎?”她簡單的笑着。
“是!”雲揚毫不避諱。
“男人喜歡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平靜的說,“只是你不應該把她帶到妓院來。”
“有些東西並不會因爲外界的環境的改變而改變,不是嗎?”雲揚笑着。
“是。當然。”她擡頭,目光有點瑣碎,“但是,大部分東西都是在變的……”
“可是你沒有變!”雲揚說。
女子似乎有所觸動,被轉身子問道:“你有什麼問題?”
“我想知道,仙草在哪裡?付然然在哪裡?”雲揚不動聲色地問。
女子微微怔一下:“你的問題好多。”
“懇請姑娘成全。”
女子停頓一下,嘆道:“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她回頭看着他,“仙草,我不知道在哪裡。世界上有可能有,有可能沒有。如果真的有,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我的相公離開人世,但如果真的沒有,我們的族類也不會辛辛苦苦的尋找好多年。一直期盼着有一天能夠找到,讓我們能夠和人類長生不老。”
“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在哪裡。很抱歉。”
“可是,付然然有找到……”
“她那麼單純,銀狐奶奶怎麼捨得讓她傷心?她是太過天真,纔會把所有地事情都當成真地。”她疲憊的擡起眼,“你認得她。”
雲揚沒有接話。
“她不屬於這裡。”她地回答很輕微,卻斬釘截鐵。
“如果那草是假的,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那種東西的話,她的相公是不是一定會喪命。”
“那是自然的。你知道的不少,我們是靠吸取人類的陽氣來維持百年,甚至千年的生命的。我們要活,別人就要死,我們的愛情只能是一瞬間,不能持久。一旦愛上誰,不是他們的末日,就是我們的末日。”她回答着,語氣中又帶上一點哀慼。
“不過,還是有好多人不怕死的。就算是知道要喪命,還是要死活都呆在一起。”她緩緩道,“恐怕這就是命吧。”微微垂下眼簾,她疲憊的轉身,準備離開。
“姑娘……”
“沒有人能夠逃脫掉的。”她回頭,最後說。
雲揚垂着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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