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亂情迷

七月,當帕克乘“吉星”號再次回到仁川的當晚,仁川下起了瓢潑大雨。

晚上8點多,“吉星”號剛剛靠上碼頭,帕克便撐着雨傘登上了岸。從碼頭到港區大門口雖說路不長,但不一會兒,他的褲子就被雨水澆了個透溼。出了港區大門口時,恰巧有一輛的士剛剛停在那裡等客,他二話沒說就上了車,直奔“古井”料理店。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金銀珠姐妹,就要投入到金珠的懷抱,帕克充滿着興奮和期待。帕克在情感上是個被動的人,激情來得比較慢,但他一旦投入了,他的激情似火能將對方灼傷。

然而,當他滿懷激情一頭撞進“古井”料理店時,卻沒有發現他期待已久的金銀珠姐妹,他熱烈的心被冷卻了下來。

帕克從服務生那裡得知金珠已經不在“古井”工作了,而且她的去向不明,銀珠一般晚上九點以後纔到此盤點。

帕克垂頭喪氣的找了一個包間坐了下來,要了一份烤五花肉,一個配有米飯的醬湯和一瓶“真露”酒,獨自一人喝起了悶酒。帕克從來不喝度數高的燒酒。半瓶“真露”下肚,他的眼前就有點發花,腦袋也開始糊里糊塗的,還不到一個小時,他竟然倒在榻榻米上鼾聲大作的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帕克睜開眼睛,看見銀珠笑容可掬的出現在眼前,他想要起身,但被銀珠按住了。他發現自己渾身裸露得只剩下了內褲,他的臉上立刻泛起了羞澀。

銀珠看出了他的心思急忙解釋道:“別起來了。你都快醉成酒鬼了,竟然穿着溼透了的衣服睡着了。我都給你脫下來洗了,我這裡又沒有男人的衣服,你只能先委屈一下了,待會兒衣服洗好了我讓服務生燙好了拿來給你。”

“謝謝銀珠!金珠呢?爲什麼不在這裡做了?”

“我就知道你會先問姐姐的。難道姐姐不在我就不能陪你了?”

“她到底去了哪裡?”

“哎喲,還真的不能陪你呀!我走了。”銀珠要起身離開。

“銀珠,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誰說你不能陪我了,我是想要知道金珠爲什麼要離開這裡,她究竟去了哪裡?”

“唉,我真得妒嫉姐姐了,你對她的感情是那麼真切,讓我好自卑呀!看來不告訴你她的去向你非瘋了不可。好吧,讓我來告訴你,姐姐她去掙大錢了。”

“掙什麼大錢?我怎麼聽不明白呀。”

“雖然我很喜歡和姐姐一起工作,但我知道她在這裡打工是屈才了,因爲她是個天生的歌手,她實在不應該繼續留在這裡,不知中了什麼邪,她從報紙上看到了羣山港的夜總會招聘歌手,她就不顧一切的應聘了。她哪裡知道羣山港是美軍基地,那裡的許多夜總會就開在距離美軍基地不遠的街道上,是專爲美國大兵服務的。當我把那裡的情景介紹給她時,她竟然說這正是她想要去的地方,因爲在那裡可以掙到大錢。”

“金珠真是掉進錢眼,她好糊塗啊!” 帕克有點氣憤。

“已經去盡半個月了,來過幾個電話,聽起來還不錯,你大可不必爲她擔心了,憑她的姿色,我肯定她遲早會被哪個美國軍官看上了。”銀珠有點眉飛色舞的樣子。

帕克的臉上帶有一點惱怒和悔恨,他痛苦的低下了頭。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離開金銀珠姐妹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夢中完美的金珠竟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銀珠,請把金珠在羣山的電話號碼給我,我要給她打電話。”

“哼,難道你還不相信我說的話?還得打電話給她證實一下?” 銀珠有點生氣和吃錯。

“我不是那個意思,請你不要誤會。我本來以爲大家可以在這裡再次重逢,沒曾想她會去了羣山,我總要打個電話給她,把這次回東方到她家的情況說一下吧。”

“那好吧,誰讓姐姐那麼有魅力呢。給你號碼,你就盡情地‘打招呼’吧,我真沒見過你這麼死心眼的人。”

銀珠的憤憤不平,意味着她高貴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從金色的少女時代她就是男生追求的目標,漂亮的臉蛋讓她總是感覺比相貌平平的女人勝出一籌。當下遭受到帕克的冷遇,她的心裡自然充滿着失落,但她並不灰心。

銀珠從容地叫服務生把已經烤乾了的衣服拿過來,帕克急忙穿上衣服,快步走到了服務檯,拿起電話撥通了金珠的手機。

手機響了很長時間卻沒有人接電話。焦躁、嘆息、無奈的表情都寫在了帕克的臉上,這一切都被在遠處撩起房間窗簾的銀珠得意洋洋的窺視着。雖然金珠的手機無人接聽,但帕克還是不停的撥打,他多麼希望金珠那柔美而響亮的聲音能出現在自己耳邊呀。

失望的帕克帶着一臉無奈回到了房間,銀珠趕緊遞給他一條溼巾,又斟滿了一杯酒,笑容可掬的遞給帕克。

“沒人接電話是吧?別理她,她現在正忙着賺大錢呢,咱們喝酒吧。”

“銀珠,這電話號碼對嗎?還有別的電話號碼嗎?” 帕克急切的問道。

“帕克!難道我還能故意給你一個錯誤的號碼讓你和姐姐聯繫不上嗎?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真掃興!你真沒勁!” 銀珠生氣地從榻榻米上站了起來,氣哼哼的拉開門要走人。

“銀珠,銀珠!你別生氣,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無論帕克怎麼解釋,銀珠還是走出了房間,隨手“嘩啦”一聲關上了房門。

獨自呆在屋裡的帕克,只能絕望的躺在了榻榻米上望着天花板發呆。過去曾把他捧上天的金銀珠姐妹讓他歡快無比,現在她們又把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讓他傷心難過,如此大的心理落差使他的心情變得極差,他抓起桌上剩下的大半瓶“真露”酒,一飲而盡。

帕克的豪爽和他的酒量永遠都不成正比,他是個典型的有酒膽沒酒量的人,這瓶酒下肚不久他就醉如爛泥,不一會兒,他就趴在榻榻米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清晨時分,當帕克醒來時,他萬分驚奇的發現自己銀珠躺在自己的懷裡,並沉浸在香甜的睡夢中。他驚恐萬分的坐了起來,銀珠的臉從他的臂膀滑落在枕頭上,但銀珠的手臂卻死抱着他的腰不放。

“銀珠,你醒醒,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你不問自己怎麼回事,還問我怎麼回事?就算問清楚怎麼回事,現在也已經是這麼回事了。別問了,再睡會兒吧。” 懶洋洋的銀珠怪了怪氣的說道。

“不行!請你告訴我,我都做了什麼?你爲什麼會躺在這裡?”

“昨夜裡,我回到這裡準備幫你斟酒加菜,你卻醉醺醺的睡着了,我趕忙爲你脫掉外衣,好讓你睡個好覺,誰曾想你像餓狼撲食一樣把我按在了身下,死死的抱着我,我躲都躲不掉,就被你拿下了。嘻嘻,你該做的都做了,我既然成了你的人也只能躺在這裡了。”

“唉!我真糊塗!我真糊塗啊!”

“怎麼後悔了?一個堂堂大男人,敢做就幹當啊!早知道要後悔,那你就別幹呀!哼,再說我哪一點不比金珠好?憑什麼你可以和她睡覺就不能和我睡覺?現在公平了。帕克,你可真有豔福,既然我們姐妹倆都是你的女人了,今後你可絕對不能偏心啊。躺下吧,咱們再睡一會兒。” 啞口無言的帕克,終於成了銀珠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