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化鵬》陳薇和魏三爺的老少戀情

左化鵬》陳薇和魏三爺的老少戀情。(圖/愛傳媒提供)

【愛傳媒左化鵬專欄】當年,這位資深美女芳華正茂時,有人誤認她是影星高幸枝,有人錯認她是左豔容,也有人以爲她是歌星趙曉君。

有一回,她走進書店,老闆見她面熟,問她是不是暢銷書《魏三爺與我》的作者陳薇。不錯!她正是如假包換的陳薇。陳薇本名陳春子,原本只是一名鄉下的小丫頭,後來竟然成爲一位知名的散文作家,其中有一段傳奇的故事。

十五歲的春子,千里尋母,從桃園大溪流浪到臺北,躑躅在臺北的街頭,在這全然陌生的城市,行人熙來攘往,馬路上車水馬龍,霓虹燈一閃一爍,她又飢又寒,放聲大哭,何處是兒家?

寒風吹得她瑟瑟發抖,臉上流的不知是淚水或雨水。這時,有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紳士,正巧路過,走近幫她撐傘,並牽着她的小手回家,遞給他一碗熱粥喝。

他收留了她,就在這一刻,兩人同時改變了一生的命運,紳士冷清的家,有了春子變得溫暖如春,小春子由麻雀變成了鳳凰。

這是什麼樣的際遇,她遇見的紳士竟是大名鼎鼎的魏三爺。三爺疼惜她,照拂她無微不至。像父親一樣,教女兒刷牙時如何使用牙膏,不要拿錯髮蠟,教她吃飯時如何使用筷子刀叉,教她生活上的一切禮儀規範,並將滿肚子的學問,點點滴滴傳授給她。

日子一天天過去,潛移默化中,春子的氣質有了改變,三爺嚴肅的臉上,常見綻放慈父的笑容。

女大十八變,春子漸漸的出落得如花似玉,三爺將她改名陳薇,在一個屋檐下共同生活,日久情生,兩人由父女關係逐漸發展出情侶關係。

陳薇下得了廚房,每當三爺回家,上桌就有熱湯熱飯吃,她也上得了廳堂,三爺帶她走入了自己的社交圈,朋友見了這隻破殼而出的美麗蝴蝶,人人稱羨,都誇三爺好福氣 。

兩人也會爭吵,三爺名士風流 ,三不五時,就會遇到桃花刧,他說,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誰叫我姓魏,魏字拆開來看就是十八個女鬼,註定要被女人糾纏一輩子 」。

經常有女人在他家門口準備侍寢,甚至還有一名洪姓女子到中央社大廳,大吵大鬧,尋死尋活。這些事,陳薇都知道,她以極大的寬容心,包容了老魏郞的一切所爲,只要他不失了魂,回家就好。

所幸三爺在外拈花惹草,從心所欲不逾矩,只是一時貪歡,他對陳薇的愛深入骨髓,生死不渝。 他自況:「樹纏藤來藤纏樹,生生世世兩相纏」。兩人在家,你纏我,我纏你,談詩論詞,賞月飲酒,說說笑話,魏郎也會告訴她政壇一些名人軼事。

閨房之樂,不亞於李清照和趙明誠的「賭書消得潑茶香 」。魏三爺原先育有二女,陳薇感恩圖報,在他年近花甲之年,爲他生了一個胖大的兒子,老來得子,三爺心滿意足,寫下「五十八歲方得子,靜思堪喜亦堪憂」,字裡行間,難掩得意之情。

可惜好景不常,三爺七十五歲那年,撒手人寰  。陳薇哭斷肝腸,料理了三爺的後事後,她放棄繼承遺產,帶着兒子離開了三爺溫暖的家,自食其力,靠着做女紅,編織毛衣毛襪,撫養兒子長大成人。

夫君走後,寡居的日子難熬,她寫了一篇思念三爺的文章,投稿一家婦女雜誌,刊用後,大受讀者的歡迎,從此稿約不斷,傳記文學出版社將她的文稿集結成冊,發行後,洛陽紙貴,她成了著名的散文家。

她會成爲作家, 真是始料所未及,無心插柳柳成蔭,三爺在世時,她曾寫詩一首「粧臺胭脂爲誰留,日日相思夜夜愁,提筆塗鴉今宵過,年年如此到白頭 」,三爺閱後,頻頻點頭稱善,「這丫頭長大了 」。

可惜恩愛夫妻不到頭,如今,青燈已滅,陳薇將她對三爺無盡的思念,化爲文字。描述他們的家庭生活,有歡愉有愁苦,纏綿哀悽,真切動人。 陳薇已出了《魏三爺與我》、《自君別後》和《陳薇隨筆》三本書,本本暢銷,目前,她正着手寫第四本 。

12月18日,在媒體大老姚家遂兄邀約的好友餐會中,承她惠賜我兩冊,拜讀後,發現她的文字淡雅如菊,白描工夫已臻化境,更勝沈三白的「浮生六記 」。文學大家林語堂,曾將「浮生六記」翻譯成英文,他讚美書中的女主角陳芸:「芸,我想,是中國文學和中國歷史上,一個最可愛的女人  」。

陳薇和魏三爺的老少戀情 ,曠世難遇,太過傳奇,必將永世流傳。我鸚鵡學舌,將林語堂的話轉送給她:「陳薇,我想,是中國文學和中國歷史上,一個最可愛的女人」。

作者爲資深媒體人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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