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線｜TikTok生死局，真到了最糟糕那一步時，該怎麼辦？

繼美國國會衆議院之後，參議院也以壓倒性的票數通過了TikTok的不賣就禁法案。

當地時間4月23日晚，美國國會參議院以79:18的壓倒性票數，通過了TikTok的剝離法案。在參議院通過法案後，美國總統拜登於當日晚上表示，當法案提交到白宮後，他會簽署。TikTok的封禁指針又向前撥動了一格。

此次TikTok的剝離法案是與一攬子對外援助計劃綁定在一起的，這進一步促進了法案的通過效率。

對此，截止到發稿，字節和TikTok均對此沒有迴應。

在此之前，當地時間4月20日晚，美國衆議院同樣以360:58的壓倒性票數通過了這一法案。

法案一旦生效，留給TikTok的時間還有一年——包括更新後法案規定的270天的剝離時間，以及美國總統確認TikTok出售進展後還可以進一步延長的90天。這之後，TikTok只能選擇退出美國市場，或者將TikTok的美國業務拱手讓人。

對此，TikTok的態度很明確，據知情人士消息，TikTok將採取一切法律手段，也不會考慮出售的選項。更早之前，TikTok官方曾發佈聲明表示，這一禁令將對當地經濟、700萬小企業，和1.7億使用TikTok的美國用戶產生影響。強硬的態度背後，TikTok並不輕鬆，一位前TikTok員工告知36氪，公司內部不允許討論美國封禁TikTok的話題。

從3月5日相關法案的發佈，到如今參議院投票，前後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期間，TikTok做出了一系列反擊，包括號召TikTok的美國用戶給國會議員們打電話，在平臺大量推動創作者聲援TikTok的視頻等等。另據新的遊說報告披露，今年到目前爲止，TikTok及字節跳動已花費了超700萬美元的遊說費用，試圖推遲立法。但這一切沒能阻止不賣就進法案的步步推進。

按照這一趨勢來看，法案生效只是時間問題，此後一年的時間裡，TikTok還可以通過起訴的方式尋找一線生機。在大約四年前，面對特朗普政府的行政令，TikTok就採取了相應的法律手段。

TikTok面臨的危機空前嚴峻，如果真的到了最糟糕的那一步，那麼對於TikTok來說，到底怎麼做才能最大止損？

一些人傾向於賣掉它，但在我們看來，這未必是個好的方案。因爲對於字節跳動來講，TikTok不能賣也不想賣。

TikTok已然太貴了，據金融時報報道，TikTok美國業務2023年的收入約爲160億美元，佔比字節跳動總收入的13.3%，加上近1.7億的龐大用戶規模，使得其價格將非常昂貴，而有能力買下TikTok美國業務的公司，如谷歌、微軟等都在經歷反壟斷調查，這使得其出售也將異常困難。

另一方面，TikTok已經成爲了字節跳動收入增長的引擎——2023年，字節跳動不僅實現了1200億美元的收入，還保證了同比40%的高增速，超越了騰訊等公司，而爲此作出貢獻的主要是字節的電商業務和海外業務。而在一衆海外業務中，美國地區又是TikTok收入最高的地區。

更重要的是，一旦徹底出售TikTok的美國業務，字節想重返美國市場將會更加艱難。一個普遍的認知是，一個業務做不下去了，暫時“冷凍”它，是未來能夠重啓的唯一方案，而並非爲了眼前的利益將它拱手讓於他人。

那麼關停、退出美國市場，也許是更現實的選擇，因爲這意味着等待時機，捲土重來。

在此之前，印尼在2023年9月曾做出過相同的舉措。但2023年12月，此前被禁止的TikTok印尼電商業務將與GoTo集團旗下電商平臺Tokopedia合併，合併後的Tokopedia由TikTok控股，通過與本土公司資本合作且控股的方式，TikTok重返印尼市場。隨後不久，GoTo 於1月31日發佈聲明稱，TikTok已正式完成去年12月宣佈的交易。

自打TikTok進入美國以來，禁令的陰影就一直在，TikTok也在不斷爲此努力，但或許它未曾預料過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今年1月，彭博社還曾報道過，TikTok預計今年將其在美國的電商業務規模擴大十倍，達到175億美元。

時隔四年，TikTok的代價已經無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