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瑞士自貿協定升級談判啓動 將共同制定高標準經貿規則

9月23日，中國商務部部長王文濤與瑞士聯邦委員兼經濟和教研部長帕姆蘭以視頻方式共同宣佈，中瑞兩國正式啓動自貿協定升級談判。雙方同意將共同努力，加緊磋商，在互利共贏的基礎上儘早達成高水平升級協定。

《中國—瑞士自由貿易協定》（以下簡稱《協定》）簽署於2013年7月，並已在2014年7月生效實施。《協定》是我國與歐洲大陸國家簽署的第一個自貿協定，也是瑞士與歐盟以外國家簽署的第一份雙邊合約。

商務部研究院歐洲研究所副研究員閆實強在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採訪時表示，《協定》生效10年來，對促進雙邊貿易增長髮揮了積極作用，兩國企業實實在在地在其中獲益。

閆實強介紹道，在2023年全球貿易規模下降約5%的不利形勢下，中瑞雙邊貿易額逆勢增長4.4%，達到595億美元。2024年1—7月，中瑞雙邊貿易額達438億美元，同比增長近20%。

在協定簽署實施後不久，中瑞雙方就已經着手開始研究自貿協定升級的可能性。商務部資料顯示，2017年1月，中瑞雙方簽署《中華人民共和國商務部和瑞士聯邦經濟、教育和科研部關於中國—瑞士自由貿易協定升級的諒解備忘錄》，宣佈啓動中瑞自貿協定升級聯合研究。

2024年1月，中瑞雙方宣佈完成中瑞自貿協定（FTA）升級聯合可研，一致同意支持儘快啓動正式升級談判。2024年2月，瑞士聯邦委員兼外長卡西斯在訪華期間表示，希望能以明年中瑞建交75週年爲契機，完成自貿協定升級，以更好地促進兩國經貿往來和關係發展。

將共同制定新的高標準經貿規則

對外經濟貿易大學中國WTO研究院副教授李思奇在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採訪時表示，《中國—瑞士自由貿易協定》是一個高質量、內涵豐富、互利共贏的協定。

“目前，中瑞雙方關稅減讓安排已基本實施完畢，相互間90%左右的產品稅目已經實現零關稅，爲兩國企業擴大相互出口創造了有利條件。”李思奇稱，在中瑞自貿協定下，中瑞雙方具有十分廣闊的經貿合作空間和前景，也對衝了全球經貿環境不確定性帶來的風險。

李思奇分析稱，開展中瑞自貿協定升級談判彰顯了我國堅定不移擴大對外開放的決心。啓動中瑞自貿協定升級談判是貫徹落實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重要部署的切實舉措，是我國參與制定高標準國際經貿規則的重要實踐。目前，我國持續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積累了寶貴經驗，在投資和服務貿易等領域採取了很多開放舉措，這些都爲中瑞自貿協定升級談判的啓動奠定了良好基礎，也將爲瑞士企業進入中國市場帶來新的機遇。

李思奇指出，中瑞自貿協定具有廣闊的升級空間。中瑞雙方將通過升級談判，進一步提升兩國間貨物貿易市場開放水平，推動更多產品納入零關稅清單，擴大服務貿易和投資市場準入。同時，目前國際貿易環境發生了新變化，綠色發展、數字轉型等成爲新趨勢。中瑞雙方還將就數字經濟、綠色經濟、競爭政策等領域共同制定新的高標準經貿規則。

談及中瑞兩國正式啓動自貿協定升級談判，閆實強也表示，這將進一步提升兩國間貨物貿易市場開放水平，推動更多產品納入零關稅清單，擴大服務貿易和投資市場準入。同時，雙方還將就數字經濟、綠色經濟、競爭政策等領域共同制定新的高標準經貿規則。

閆實強進一步分析稱，中瑞兩國正式啓動自貿協定升級談判，將在現有自貿協定基礎上進一步商談更高水平升級協定，對兩國都具有重要意義。

“首先，彰顯了中國堅定不移擴大對外開放的決心。啓動中瑞自貿協定升級談判是貫徹落實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重要部署的切實舉措。中瑞雙方將通過升級談判，進一步提升兩國間貨物貿易市場開放水平，推動更多產品納入零關稅清單，擴大服務貿易和投資市場準入。”閆實強表示。

閆實強指出，其次，這將有利於進一步擴大雙邊貿易和促進雙向投資。中國已連續10年是瑞士第三大貿易伙伴，瑞士也是中國在歐洲的第六大貿易伙伴。雙方通過升級自貿協定將進一步擴大相互開放，爲兩國企業開展貿易投資合作創造更加優惠便利的條件，充分發揮兩國比較優勢，促進產業鏈供應鏈深度融合發展。

閆實強認爲，最後，這向全球發出了兩國支持自由貿易和開放合作的積極信號。這充分體現了中瑞兩國致力於建設開放、規範的國際經貿合作環境、共同支持和推動經濟全球化和貿易自由化的堅定決心和實際行動。在當前經濟全球化遭遇逆流、貿易保護主義擡頭的背景下，中瑞兩國啓動自貿協定升級談判具有特殊重要的意義。

中瑞自貿協定有三方面升級空間

“中瑞自貿協定升級將使中瑞經貿合作持續走深，不僅爲兩國企業帶來更廣闊的發展機遇，也將惠及中國經濟發展。中國的發展離不開世界，世界的發展也需要中國。”李思奇表示。

李思奇指出，開展中瑞經貿協定升級談判有助於我國進一步構建高標準自貿區網絡，以參與制定高標準國際經貿規則，助力高水平對外開放。

對於《中國—瑞士自由貿易協定》的升級空間，商務部國際貿易經濟合作研究院電子商務研究所研究員劉藝卓在《中瑞自貿協定實施十週年：共享開放碩果》中指出，基於中瑞雙方的關稅結構、雙邊貿易投資合作現狀，未來中瑞自貿協定升級的空間將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

一是推動市場進一步開放，共享開放紅利。中瑞雙方的WTO最惠國關稅水平和結構差異較大，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中瑞自貿協定的利用率。中瑞自貿協定中，瑞士雖然自生效起即對全部中國原產的工業品實施了零關稅，但對中國具有重要出口利益的蔬菜、水果、禽肉等農產品尚未實現零關稅。

爲提升企業對中瑞自貿協定的利用率，實現雙方開放共贏，在中瑞自貿協定升級談判中，雙方可重點就各自關注商品的降稅處理進行進一步磋商。例如，中方可就果蔬及製品、禽肉等具有重要出口利益的農產品，要求瑞方作出進一步降稅承諾；瑞方也可要求中方進一步就其關注的鐘表等商品降低關稅。

二是近年來，對標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CPTPP）等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中國簽署了《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等新型自貿協定。上述協定不僅包括了傳統議題，還增加了電子商務、中小企業、政府採購等新議題。由於中瑞自貿協定簽署時間比較早，簽署時也充分考慮了中國的實際發展水平和當前可接受的程度，因此，雖然包括政府採購、環境、知識產權、競爭等新規則議題，但並未涵蓋上述新議題。此外，中瑞自貿協定中大部分議題僅是一般性描述的“軟約束”，並未進行實質性承諾，投資和服務貿易方面採用的仍爲正面清單的開放模式。

在升級談判中，應對標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增加電子商務、中小企業、政府採購等新議題，在投資和服務貿易領域實現負面清單模式開放，在原產地規則領域實現更加多樣性、靈活性和全面性，爲企業利用“協定”提供支持。

三是發揮中瑞自貿協定黏合劑作用，拓展雙邊經貿合作渠道。充分發揮中瑞經貿聯委會機制，協助中國企業赴歐投資和瑞士技術在中國孵化落地，實現雙方互利共贏。細化中瑞自貿協定經濟合作章節關於產業合作的相關內容，發揮各自在資本、市場和技術上的互補優勢，爲雙邊貿易投資發展創造更多有利條件。探索在中瑞自貿協定升級中，將共同推進“一帶一路”建設作爲章節內容，加強在“一帶一路”共建國家開展能源、交通等領域的第三方市場合作，提高兩國產業鏈供應鏈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