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or霸凌：人類首次記錄座頭鯨交配！居然都是雄性？

春天來了，萬物復甦

又到了動物們___的季節....

繁殖行爲是地球上各類生物演化至今的基石，對於絕大多數生物而言，這項工作需要一雌一雄雙方共同努力。

每年夏季，座頭鯨們都會在極地水域覓食，在秋季和冬季，則會沿着遷徙路線來到熱帶海域進行繁殖。自上世紀70年代以來，各地科學家大多會在秋冬季節來觀察座頭鯨的各種社會行爲，包括嬉戲、求偶、繁殖等。但奇怪的是，座頭鯨的性行爲一直是一個謎，兩性之間的交流也從未被記錄下來。

圖一 圖源NOAA

究其原因，一是對鯨魚的保護，人類不得主動接近座頭鯨100米的範圍之內；二是在鯨目動物中，雄性的陰莖通常隱藏在生殖器的縫隙內，這樣的造型有助於鯨魚身體保持流線型。雄性也只有在發生性行爲時纔會把陰莖露出體外，然而這種情況通常發生在水面之下，觀察難度大。

圖二 座頭鯨生殖器示意圖 圖源hwrf.org

不過最近，在《海洋哺乳動物》雜誌發表的一篇報道中，人類首次記錄到了座頭鯨的性行爲。

座頭鯨性行爲首次曝光

2022年1月，兩位居住在夏威夷羣島上的攝影師Lyle Krannichfeld 和Brandi Romano坐船出海時，幸運地碰上了兩隻座頭鯨，當船停下後，兩隻座頭鯨居然慢慢朝着船的方向游來，於是他們立馬覺醒職業本能，將攝影機放入水中捕捉座頭鯨的自然之美。

不過拍着拍着，他倆發現有點不對勁，怎麼兩隻座頭鯨上一秒還是左右並肩同遊，下一秒就一上一下玩起了“騎馬遊戲”。

圖三 圖源 Lyle Krannichfeld and Brandi Romano

他們觀察到有一隻座頭鯨（代號B）總是會從後面“偷襲”另一隻座頭鯨（代號A），用胸鰭抓住它，然後身子就貼了上去，同時腹部露出了類似生殖器的黑影，此時攝影師才反應過來，這兩隻座頭鯨或許正在交配。

爲了確認這是否屬於座頭鯨的性行爲，兩位攝影師聯繫了太平洋鯨魚基金會的研究員斯蒂芬妮·斯塔克（Stephanie Stack），並說明了他們當時所看到的情況。

圖四 圖源 Lyle Krannichfeld and Brandi Romano

通過兩位攝影師的描述和照片的證據，斯蒂芬妮給出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

這的確是座頭鯨之間的性行爲，

壞消息是：

這倆都是雄性。

你要問她怎麼看出來都是雄性？其實也很簡單，因爲每隻座頭鯨的尾鰭圖像就像人類的指紋一樣，是獨一無二的，通過觀察尾鰭，再和鯨魚數據庫中的數據進行交叉檢查，就能得知每隻鯨魚的基本信息。

圖五 座頭鯨的尾鰭 圖源grorge ofei

通過對比，斯蒂芬妮確認了此次被曝光的兩隻座頭鯨都是雄性，並且兩者年齡相差了13歲。

既然是兩頭雄性座頭鯨，那麼問題來了：它們的這種行爲代表着什麼呢？

同性吸引還是弱肉強食？

看到雄性與雄性，我們很難不聯想到同性行爲。

實際上在動物界中，同性行爲並不少見，陸地上的倭黑猩猩、火烈鳥、蜻蜓、野牛等動物都有同性行爲的記錄，而海洋中不少鯨類動物也存在同性行爲，例如寬吻海豚、虎鯨、灰鯨、弓頭鯨等。

圖六 寬吻海豚 圖源NOAA

在海洋中，出現同性行爲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形成社會紐帶、緩解壓力、練習交配等等，對於此次兩隻雄性座頭鯨之間的行爲，研究人員推測可能是爲了釋放無處安放的精力。

因爲雄性座頭鯨在繁殖季節，往往都會處於較高的荷爾蒙狀態，而在激素的加持下，如果身邊沒有異性，它們就會遵照本能，去尋找其他可以釋放精力的物體。

圖七 圖源研究附圖

此外，還有另外一種可能。繁殖期間雄性座頭鯨之間爲了爭奪雌性，會出現競爭。

在相互競爭期間，座頭鯨有時候會表現出S型姿勢——表示感受到威脅或者壓力過載了，這種姿勢的特點是尾鰭下垂，頭部輕微向上擡起，看起來座頭鯨的身體類似於字母S。

圖八 下方座頭鯨的身體已經扭成了S型 圖源研究附圖

而在照片中，可以看出其中一隻座頭鯨（代號B）似乎在展現它的統治力，另一隻座頭鯨（代號A）身體則呈現出S型。更重要的一個信息是，被壓在身下的那一隻座頭鯨（代號A），它還生病了。

相比於騎在它上方的座頭鯨（代號B），它的體型更瘦弱，在下巴處還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傷口（可能是被船隻撞擊所留下的），導致它的健康狀況不佳。而且它身上也長滿了鯨蝨（Cyamus boopis），這是一種生活在鯨類動物皮膚上的寄生蟲，當宿主生病或受傷時，鯨蝨就會迅速繁殖。

圖九 座頭鯨（代號A）的下巴受傷，體表顏色更灰暗 圖源研究附圖

俗話說的好：“趁他病要他命”，面對生病受傷的座頭鯨（代號A），另一隻座頭鯨（代號B）通過打壓行爲向雌性展示了自己的優勢，不僅比對方更強壯而且更加健康，以此獲得雌性的青睞。

總的來說，儘管這次的記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座頭鯨交配，但也研究人員更多地瞭解座頭鯨的交配過程，以及它們可能採取的姿勢。

而在未來，隨着手機攝像的普及，你和我或許都有可能通過手中的手機拍攝到雄性座頭鯨與雌性之間的真正交配行爲。

作者：魚魚

中國科普作家協會優秀科普作品銀獎獲得者

清蒸魚頭、麻辣魚頭等各種魚頭愛好者

責編：董小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