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打三份工養裝窮女友,她仍不滿意,我結婚那天卻穿着婚紗鬧場
01、
在酒吧見到林婉曦的時候,我還以爲是幻覺。
林婉曦是我的女朋友,和我一樣,兜比臉乾淨,打劫的遇到我們都嫌晦氣。
我揉了揉眼睛想看的真切些,那人已經上了二樓。
我搖搖頭,嘲笑自己方纔不切實際的聯想。
二樓是我們酒吧的vip專區,專區的客人非富即貴,林婉曦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容不得我多想,領班讓我過去把卡車上的酒卸下來。
今晚酒吧人很多,酒品消耗的很快。
我一箱一箱的搬着酒,整箱的酒很重,我的手上早被磨出厚繭。
這份兼職我很滿意,時薪三十,幹一個通宵就能賺兩百多。
兩百多,可以買三瓶肝炎特效藥,能吃兩個月,吃了藥媽媽就不會那麼疼了。
我來自南方的小山村,父親早亡,母親重病。
我是用着助學貸款才能交得起學費的窮學生,平時的生活費就靠自己兼職去掙。
學校設置了獎學金,可是隻有年級前三名的學生才能拿到,而我因爲打工,及格都勉強。
卸完貨,我揉了揉痠痛的肩和腰,來不及休息,又開始往吧檯那邊跑。
繁重的工作讓我無暇分心,方纔那張酷似林婉曦得臉,可能是看錯了吧,我甩甩頭拋在腦後。
一直忙到凌晨三點,客人酒過三巡,我才緩過來勁兒,喘息片刻。
忍不住又開始想,方纔那個女孩到底是不是林婉曦。
舞池中央,燈光炫目迷離,伴隨着熱烈的舞曲,年輕的男男女女舞動着身體,宣泄着荷爾蒙。
而我拖着精疲力盡的身軀縮身在黑暗的角落,耳膜刺痛,格格不入。
我和他們是一樣的年紀,可一樣的就只有年紀而已。
「怎麼不去二樓看看,今天有財神爺在。」
和我一起上夜班的同事陳磊招呼我,他是隔壁學校的學生,比我大一屆。
此時我正盯着手機,看着林婉曦給我發的最後一條消息:
「阿敘,我今晚有應酬,不回去吃飯了。」
02、
我知道陳磊是信得過我,才把賺錢的消息透露給我,但我還是搖了搖頭:
「謝了兄弟,不過,我不上去了,不合適。」
「你不是缺錢嗎,你媽生病欠的債還完了嗎?」
陳磊指了指同樣吧檯對側穿着工作服的年輕男孩:
「人家江凱,剛剛上去倒了杯酒就得了個幾十萬的表,值一套房了,你要做多久才能賺到這些?」
江凱擡起手腕,上面戴着一條看起來就很貴的手錶:
「是啊,林小姐出手一向大方,隨手給的小費就上千了。」
我看向說話的江凱,他頭髮留得很長,面龐瘦削白皙,頗有些花美男的味道。
他經常上二樓,尤其是林小姐來的時候,去的格外殷勤。
林小姐?往常我沒少聽江凱他們談論二樓包間的客人,也沒少在他口中聽到林小姐。
這位林小姐是林氏集團的千金,出手闊綽,揮金如土。
可我從來不曾多想,姓林的那麼多,怎麼會是林婉曦。
可想到那張酷似林婉曦的臉,我不能不多想,心中的疑團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呼之欲出。
眼見江凱要走,我忙拉住他:
「林···林小姐是不是叫做林婉曦?」
江凱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驚訝:「你怎麼知道林小姐的名字?」
一場雪崩在心底轟然炸開,頓時疑慮全消。
我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全身的血液都衝向腦門,頭疼的要炸開。
此時手機屏幕亮了,林婉曦發來消息,撒嬌的語氣:「阿敘,我喝了酒,頭很痛,你回去後給我做酸辣湯解酒好不好。」
03、
我想起員工更衣室櫃子裡新鮮的冬筍和豆腐,是在看到她說要應酬的消息後買的。
家裡已經提前泡好了香菇和木耳,等下了班,只用處理冬筍,加上火腿全部切絲。
冰箱裡有提前準備好的骨頭湯,是我休息時買來新鮮的豬骨,洗淨焯水,燉煮一個小時得到的高湯。
林婉曦很挑食,可每次我做酸辣湯,她都會埋頭喝的一滴不剩。
我暗暗記下,她每次應酬後,不管多晚回去,我都會做酸辣湯給她開胃。
我拉住江凱:「能帶我上去嗎?」
進入二樓,劇烈的吵鬧聲瞬間消音,宛若兩個世界。
幽深的走廊看不到盡頭,這裡的光線不算明亮,隱約可見角落裡,有行爲大膽的男女摟在一起。
樓上的經理看到我眉頭一皺,我低頭斂眉,不敢再看,只跟着江凱身後。
包間內的燈光不斷變換着顏色,昏暗迷離,亂花迷眼。
年輕的男人光着膀子站成一排,露出腹肌,無限旖旎。
我遠遠的躲在後面,只見江凱對着坐在主位的女子叫了聲林小姐,隨即開了一瓶十萬的酒。
那位林小姐畫着精緻的妝,脖頸上一條鑽石項鍊在昏暗的燈光下熠熠生輝,舉止間皆是從容淡定,美的觸目驚心。
她熟練的接過酒杯,將厚厚的小費遞到江凱手裡,手指意味深長的劃過對方的手背。
江凱順勢坐到她的身側,捱得很近。
熟悉的五官輪廓,近在眼前,可這份居高臨下的尊貴,卻是這麼陌生。
我眼睛刺痛,這位林小姐就是林婉曦,我的女朋友,林婉曦。
她身邊有人奉承:「林小姐,都是按照您的口味挑的人,選一個吧!」
林婉曦擡起頭來,橫掃了一遍,我低着頭恨不得低在地上。
我後退一步,貼在了包間的牆壁,生怕被她發現。
江凱打趣道:「林小姐不是有男朋友了嗎?」
04、
林小姐身邊的女伴出聲打斷:
「什麼男朋友,不過是一個賭局,林小姐吃慣了大餐,偶爾嚐嚐粗茶淡飯,可還吃的慣?」
林婉曦被逗笑,輕笑一聲:「大魚大肉吃多了,偶爾來點開胃菜也不錯,不過粗茶淡飯吃多了也會膩,該分手的時候就會分手。」
「不過,他可不是什麼質樸自然的粗茶淡飯,而是一碗酸辣湯,大衆口味,俗不可耐。」
最後四個字如同子彈擊穿我的頭顱,在腦袋裡面炸裂開來,痛的我出了一身冷汗。
汗溼的衣服粘在身上,包間的冷風一吹,凍的我直髮抖。
對面的人衣容華貴,搖曳生姿,舉手投足都透露着矜貴無雙的不凡。
而我呢,雙手粗糲,穿着汗溼發臭的工作服,渾身上下都是地攤貨。
唯一的裝飾是手上發黃褪色的紅繩,這是林婉曦唯一送我的禮物,大街上掃碼換的。
「戴上這根紅繩就是我的人咯,不可以摘下來,只要你帶着我就會一直在。」
爲了她的隨口一說,我日日夜夜都戴着,從不摘下。
可這對林婉曦來說算什麼?不過是打發我罷了。
在林婉曦看來,這樣一個不值錢的小玩意我都如真似寶的戴着,又何必再對我用心。
是啊,我原本就是這麼不值錢的。
我出身卑微,父母早亡,母親重病在家,我要一邊上學,一邊打工,身上還揹負着母親治病欠下的債務。
於是林婉曦紆尊降貴出現在我身邊,說她窮,要我養她。
包間的燈光五光十色的變換,無比奢華,我的五感逐漸變得遲鈍,呼吸都吃力。
我悄悄溜走,落荒而逃。
05、
沒有人注意到我,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婉曦身上,她光彩照人,比天上的星星還要耀眼。
剛下來,我便又被招呼着搬酒,又來了一波客人,我忙的腳不沾地。
直到場子再次冷清下來,我拖着累散架的身體在吧檯灑掃,電梯門開了,裡面的人東倒西歪。
林婉曦微眯着眼睛,雙頰有兩坨濃重的紅暈,歪倒在江凱身上。
江凱的情況也沒有好多少,雙腿軟的打顫,咬牙勉力支撐着,見到我,急切的招手求助。
我心中五味雜陳,放下手中的活,疾步過去,扶住林婉曦。
林婉曦醉了,嘴角不時傳出不適的呻吟,睫羽輕顫,惹人憐惜,
可隨着我的靠近,她眉頭越發緊皺,臉色也越發難看,雙目強撐着睜開,看向我:
「怎麼這麼臭。」
她大力推開我,修長美麗的手指劃過我的臉,火辣辣的痛。
林婉曦跑到旁邊嘔吐起來,臉色蒼白。
我踉蹌的穩住身體,僵直的站在一旁。
身上的汗臭味擴散至鼻腔,越發濃烈起來,一下一下刺激着我緊繃的神經。
我只能一遍一遍的在工作服上面擦着手心的汗。
可是我的衣服也被汗溼了,渾身髒兮兮灰撲撲的一個人。
我都忘了,擔心林婉曦知道我在外面做苦力心疼,我每次都在外面洗完澡換了衣服纔回家。
原來,她看到渾身汗臭的我是這樣嫌棄的眼神,原來,這樣的我會令她作嘔。
06、
林婉曦還比我先到家,她縮在沙發上,眉頭輕皺。
酒吧裡的那套華服已經換下,身上穿着的,是我拉着她逛了三條街買得到,又便宜又不顯廉價的漂亮裙子。
可對比白天她那套富家千金的裝扮,這件裙子實在廉價。
便宜就是廉價,怎麼會有便宜又不顯廉價的衣服呢?我苦笑,心中一片悲涼。
林婉曦將富家千金和灰姑娘的身份切換自如,把我耍的團團轉。
聽到動靜,林婉曦睡眼惺忪的起身,富家千金的痕跡被抹的乾乾淨淨。
她如往常一般張開雙臂,讓我抱她。
我壓制情緒,注視着她,想從她臉上看出心虛,可是沒有。
她騙了我整整一年,我都沒有發覺,真不知道是她的演技太高明,還是我太笨。
我走進廚房,把菜收拾好放在冰箱,林婉曦倚在門框,撒嬌:
「阿敘,我想喝酸辣湯。」
我背對着她,手中的動作一滯,喉頭有些發硬:
「太晚了,我累了。」
收拾好菜,我打開水龍頭,假裝洗手,竟沒了面對林婉曦的勇氣,總想着自己身上還有沒有那股臭味。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覆,林婉曦撅嘴:
「我都發消息告訴你了,爲什麼不早點回來煮?」
林婉曦喝醉後脾氣不好,往常我總是依着她,哪怕第二天是期末考試,我也會守在廚房做湯。看着她把湯喝完,哪怕第二天考試,我在考場困的眼皮都睜不開,也會覺得幸福。
我低頭不做聲,看我無動於衷,林婉曦可能有些心虛,難得的體貼了一次:
「你說的對,很晚了,你早點洗漱睡吧,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應酬完,有個人滿身的汗臭味,都把我薰吐了。」
脊背忽的僵住,心狠狠的疼了一下,白天林婉曦推開我嘔吐的畫面一閃而過。
07、
上了牀,林婉曦抱住我,埋頭在我的頸窩,摸到我腕上的紅繩,竟然斷了。
「都這麼舊了你怎麼還帶着?」
我心中一緊,她果然忘了自己的承諾,這一年的堅持,真是個笑話。
我問:「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片刻的沉默後:
「阿敘,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明天要出差一週。」
林婉曦找到工作沒多久,但三天兩頭出差。
「別太累了,我再不濟也是你男朋友,有我在呢。」
「我不累,出差有補貼,我不想你到處去打工了。」
說謊,騙子,我在心裡默唸。
可嘴上卻說:
「嗯,去吧,照顧好自己。」
「好,那你要想我。」
我第二天起牀時,林婉曦已經走了,若不是牀上還有她殘留的餘溫,我還以爲這一切是場夢。「你幹嘛問這個?」
酒吧後面的小巷子,江凱盯着我,眼神戒備。
「好奇啊。」
我遞過去一支點着的煙,滿臉堆笑。
他修長乾淨的手指光潔如白玉,而我的手指粗糙醜陋,新傷疊舊傷,灰撲撲的。
昨夜我難以入睡,琢磨包間裡說的賭局和我有什麼關係,可我想不明白。
江凱深吸了一口,吐出長長的菸圈,隨意的開口:
「那些富二代,從小便是天之驕子,好日子過多了便空虛無聊,就愛找些樂子。」
「所謂賭局,就是林小姐輸了牌,但賭注是找到一個窮小子,以灰姑娘的身份和他談戀愛,在一起之後一切花銷都讓對方承擔,不能暴露自己富二代的身份。等對方死心塌地的時候,再主動攤牌,表明身份,惡趣味的享受對方的驚愕並藉機羞辱一番:你照顧我這麼久的開銷,還沒有我一週的多,你和我之間,天差地別,所以,滾吧。」
「不過最後,他們都會給張卡當作補償,錢肯定不少。」
說到最後,江凱眼中滿是豔羨:「你說這樣的好事,怎麼就輪不到咱們的頭上。」
好事?這兩個字戳中了我的笑點。
我不可抑制的笑彎了腰,眼淚都流出來了仍停不下來,江凱的臉色越發難看:
「我知道我沒骨氣,可是錢,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不是嗎?」
我停了下來,抹了抹眼淚,想到母親治病欠下的沉重債務,我點頭:
「沒錯,錢,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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