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積電新星小品】羅方佐/明天有早八啦啊啊啊啊

下雨的夜裡翻身,校準身體陷落的角度,牀窸窸窣窣的聲音,方便手和手機曲成一盞被撂倒的路燈,但沒有路也沒有什麼在前進,頂多窗簾又打散了一陣浪花的風。意識就在這裡沉積,像把沙漏倒轉,時間稀稀疏疏的落下,乾涸的流動,乾涸本身,清醒的我們逐步下潛成爲時間的容器,直到眼睛乾澀,或是記憶體暫存爆滿。

字碼來回傾倒,你說時間是一種交換。但地理原本教的風系本該我們的緯度生成沙漠,無雲也無雨,那些乾澀的等待。

手機開了又關,像剪下一塊方形的黑夜,夜忽然顫抖,像一座窗點亮,以爲能望光照來的方向,身體再次校正,眼神像一隻哈士奇的安靜(準備拆家)。而窗的背後只剩面扁平的牆,間隙般的光之後,只能恭候如犬地許願,或面壁思過,在一個其實什麼都沒有的背面。

觸碰玻璃就像只隔着一場雨,夜環繞在橫倒的螢幕,像成爲彼此的電影,三個小時的速成悲傷或者速成喜悅,演着演着以爲自己成爲夜行動物,想穿過這場雨卻只抵達了雨,建築的話語在恍惚的記憶中塌陷,成了一張膠捲,光穿過相片,讓時間永遠後退。像夢只在夜裡,而翻過了夢,就再也沒有你。

最後在枕間遺落了比較長的那根頭髮,與世界交流靜電的磁片記憶。

陣風終於打穿了窗,想像穿過你耳後發的風成爲音樂,弦慢慢地減弱,由陽光揮發停止的那刻。「所以教授真的有講過這題嗎?」記憶相當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