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擦槍走火，誰該慌（呂昭隆）

大陸東風15的發射照。（圖取自中國火箭軍微博）

《華盛頓郵報》上週報導，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米利在前總統川普卸任前後，兩度致電中國中央軍委聯合參謀部參謀長李作成，表明華府不會向北京開火。川普爲此質疑米利犯了叛國罪。米利聲明其作爲符合程序。美國總統拜登也力挺稱：「我對米利將軍充滿信心。」。

儘管情境不同，美中雙方最高軍事首長的通話，讓人想起1996年臺海飛彈危機，兩岸密使的種種。這段秘辛多有披露，但故事說的最有畫面的是日本2019年《產經新聞》刊載的《李登輝秘錄》。

書中描述兩岸密使風雲，還下了個標題「飛彈發射，別慌呀！」說明1996年臺海危機因密使傳話，兩岸高層有默契，沒有擦槍走火，也沒讓局勢失控。

書中寫着，1995年7月，1通電話打到曾永賢臺北住家，只說「2、3周後要對臺灣發射彈道飛彈，不用慌。」然後電話馬上就斷了。曾永賢是總統府國策顧問、李登輝好友，兩人交談幾乎都用日語。

曾永賢理解那是中共高層打來的「極機密傳話」。曾永賢證實，他是在李登輝指示下，從90年代初至2000年，與中共高層及幹部極機密暗地接觸的臺方「密使」之一。電話那頭即是其接觸對象。曾掛了電話急忙跑去總統府，邊擦汗邊到3樓的李登輝辦公室。

李登輝與曾永賢理解這通電話是「要發射飛彈了，不會射臺灣本土，所以不要慌張採取軍事報復等行動。」的「事前通告」，應是傳達即使舉拳威脅臺灣，也希望最大限度迴避軍事衝突的訊息。曾永賢記得，李登輝當時聽到極機密報告後，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不久後，7月18日新華社公佈，將舉行假想攻擊臺灣的飛彈演習，21日凌晨，大陸從江西基地發射「東風15」彈道飛彈，落在臺灣北方約130公里的東海上。

臺海危機持續到隔年3月的臺灣總統大選，美國柯林頓政府還派遣2艘航母到臺灣海峽。雖然事態緊張，但臺灣一直冷靜應對。曾永賢認爲：「(機密內部)情報管道發揮了迴避最糟軍事衝突的作用」。

馬政府時期，兩岸關係緩和，前國安局局長蔡得勝曾說，兩岸管道有26個之多。蔡得勝還曾在立法院公開表示，中共軍力的成長與兩岸軍力的失衡已是必然，所以兩岸要政治處理，從軍事上已不可能。所謂政治處理並不一定是指統一，而是要往好的方向發展。

蔡政府上任後，兩岸局勢丕變，加上美中抗衡，英國《經濟學人》今年5月更以臺海爲「地球上最危險的地方」做封面故事報導。面對兩岸軍事對峙，蔡政府的做法是準備編列特別預算，加快備戰止戰。如今距蔡得勝說的話不過幾年光景，民進黨已擺出不惜軍事硬碰硬的姿態。

在這個節骨眼上，兩岸是不是更需要管道溝通，避免擦槍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