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錯，命可能在這裡結束」　她們曝變性劇痛血淚：爲了找到自己

記者李湘文／綜合報導

近年性別議題備受大衆關注，除了同性婚姻的合法化之外，跨性別者的權益也漸漸受到重視。其實，社會上不乏跨性別者，如金星、河莉秀等藝人更是勇敢站到大衆面前，儘管直到現在仍難免受歧視，但願意跟社會分享自己成長、動變性手術的辛酸經驗，讓大家能更瞭解跨性別者。

▲大陸主持人金星是知名舞蹈家，也是3個孩子的媽媽。（圖／翻攝自網路、金星微博）

金星

大陸主持人金星在20幾年前就接受變性手術，儘管現今社會對於跨性別者仍未普遍接受，但她還是勇於做自己，甚至在演藝圈一路往上爬，成爲相當受敬重的人物，也激勵不少跨性別者。她從6歲就覺得自己應該是個女孩，成年後到美國去學舞，萌生了「該做自己」的念頭，於是在28歲事業有成之後，決定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去動變性手術。

金星告訴父母關於變性的決定，媽媽只說：「不管你是男是女，永遠都是我的孩子，我只希望你健康，而且要繼續跳舞，你跳舞太美了。」她原本以爲思想傳統、軍人出身的爸爸會反對，卻沒想到對方聽完只是沉默了一下，就說：「你找到了你自己，終於對了，恭喜你。」甚至在手術結束之後，也是爸爸去替她處理身分證手續，把自己兒子的性別改成女。

不過，金星看似坦蕩、順遂的變性道路，其實也發生過嚴重問題。從小以跳舞唯一生志業的她，因爲變性手術的醫療疏失，導致左腳神經受損差點廢掉，一度被告知可能不能再跳舞，沮喪到甚至想要尋死，但後來轉念一想，反而覺得「挺公平的」，因爲她向上天要到了變性這麼大的禮物，付出一點代價也很合理，之後便積極努力復健，竟也很快就順利回到舞臺，繼續把自己想要的人生過下去。

▲南韓最知名的跨性別藝人就是河莉秀。（圖／翻攝自강호동의 밥심 YouTube／河莉秀Instagram）

河莉秀

河莉秀可說是南韓最具代表性的跨性別藝人，從小就被誇讚長得漂亮，一直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當成女孩一樣活着，也交了男友，卻因爲某一次在吵架時被對方的話刺傷，產生變性念頭。她當時發現男友偷偷跟別的女生聯誼，在爭執中說出要分手的氣話，卻反被對方冷漠迴應「沒關係，你反正也不是個女人」，在打擊之下決定「我要把身體換掉」。

1990年代關於變性的醫療技術並不成熟，當時在南韓只有大約10個人做過類似手術，甚至都是私下進行的不合法手術。但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也迫切地想要動刀，因此高中一畢業就到日本當舞者，辛苦存下大約30萬臺幣的手術費用，在被推進手術室的那條走廊上，她看着日光燈一盞盞過去，人生也像走馬燈一樣在腦中閃過，心想「如果出了錯，有可能在這裡就結束了」。

雖然手術在沒有危及生命的情況下結束，但河莉秀在病牀上醒來之後，也沒有大家想像的一樣「因爲新人生開始而感到快樂」，而是進入地獄般的痛苦中，下半身就像被鐵錘狠狠砸過，腰也彷彿要斷了一樣，整整2周無法下牀，因爲痛到快瘋了，只能不斷吃止痛藥。她後來雖然熬過這段痛苦，但變性手術依然留下後遺症，導致她20幾歲就經歷更年期，心理情緒不穩定到幾度想輕生，所幸最後順利走出陰霾。

▲鍾玲是臺灣第一個成功領養小孩的跨性別者，當年努力跟法院爭取6個月，全臺矚目。（圖／翻攝自鍾玲臉書）

鍾玲

鍾玲是臺灣早年最知名的變性藝人，尤其2001年申請收養小孩，與法院來回抗爭許久，最後終於成功獲得撫養權，轟動全臺。她自己小時候缺乏跟父母的相處，由開茶室的外婆照顧，從小在打扮花枝招展的阿姨之中長大，自懂事以來就覺得自己是女孩，會穿阿姨們的內衣褲、用她們的化妝品，但也因此經常被爸媽狠打，在學校也被霸凌。

儘管爸媽斥罵讓鍾玲心靈受到創傷，但她屬於比較堅韌的性格，依然想要做自己，長大後也開始從事反串表演。她10幾歲開始打荷爾蒙，就連進入兵營的第一天，也還是綁着長髮、化着淡妝，被剃光頭後就大哭，這樣的她始終受到異樣眼光，退伍後有一次表演被警察抓住，竟被對方惡意要求站在辦公桌上脫光衣服檢查，導致她下定決心要變性成爲真正的女人。

鍾玲當時爲了獲得比較完善的手術照顧，特地前往泰國動刀，改造生殖器官、磨平喉結、隆胸總共花費40幾萬，在30幾年前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她因爲擔心活不長，動完變性手術後5、6年就不再打荷爾蒙，雖然身體還是漸漸變得不太好，但爲了養大兒子，仍努力到處工作，即使始終無法完全擺脫社會歧視，但因爲「是自己選的路」，一路堅強走到現在。

▲因爲《康熙來了》走紅的愛裡，現在當YouTuber，鼓勵更多跨性別者勇敢走出來。（圖／翻攝自愛裡臉書）

愛裡

愛裡是因爲2015年參加《康熙來了》受到關注的網紅，當時還未動變性手術，就已經以漂亮的女裝扮相驚豔觀衆，2017年才正式動刀改變生理性別，現在成爲YouTuber，常用自身經驗鼓勵跨性別姐妹。她從小就隱約覺得自己不同，會嫉妒女同學可以穿漂亮制服，也覺得身上的性器官讓她很不舒服，後來才意識到自己大概是「靈魂裝錯了身體」。

愛裡在國中時遭受同儕霸凌，曾經多次產生想跳樓的念頭，但上高中後透過網路社團，找到了一羣跨性別的夥伴，發現自己並不是孤單一人，這才豁然開朗。她和這些姐妹交流心情、學習化妝打扮，也曾想留長頭髮做自己，卻遭到爸媽嚴厲反對，於是上大學後又放棄了當女人，順着家人的意思剪短髮、學程式設計，做一些「男生做的事」，卻一點都不快樂，到了畢業前夕，終於還是決定要順從自己。

愛裡在大陸、柬埔寨等地努力工作存錢，即使始終沒有得到爸爸接納，還是在2017年飛到泰國做了變性手術。她的爸爸直到現在還會跟親友說「我兒子在美國不回來了」，不願意正面承認兒子已經成了女兒，父女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聯絡；但愛裡知道，動手術時爸爸其實也有偷偷出資，明白對方心裡還是在乎這個孩子，因此持續努力在社會上獲得認同，希望將來有一天能以女生身分被爸爸接納。

▲小A辣粉絲超過140萬，從扮女裝到動變性手術，都勇於跟大家分享。（圖／翻攝自小A辣臉書）小A辣

小A辣可說是近年最具知名度的跨性別者，早在動手術改變性別之前，就因爲漂亮的女裝扮相走紅，也擁有許多粉絲支持。她多次大方分享成長經歷，從幼稚園時期就發現自己「跟其他小男生不一樣」，也因爲這不一樣的氣質，導致她國中遭受霸凌，高中時更完全封閉自己、深怕性向被同學知道，直到上了大學留長頭髮，發現同儕反應很正面，才終於能夠坦然做自己。

不過，小A辣起初也不確定自己想不想變成完全的女人，因而在收到兵單之後，放棄申請性別認同障礙，乖乖從軍，在滿是男人的環境中，才漸漸確定自己想當個女生。但她擔心媽媽承受不了，因此不敢說出自己想要變性，對媒體、粉絲也總是堅稱不會去動手術，卻慢慢發現這樣欺騙媽媽只會讓2人都難受，於是在經過3年的親子溝通後，終於在2020年得到認同，去實現了做變性手術的夢。

小A辣爲了動手術，在疫情期間仍特地飛到泰國，雖然手術時間不算太長，但麻醉退掉之後十分疼痛，尤其怕剛做好的陰道萎縮，必須每天用擴充棒維持形狀，還得用棉花棒去翻外陰部以免沾黏，在剛結束手術、傷口還沒有完全康復的時候，這些過程都很疼痛不適。所幸，改變性別這件事得到所有家人接納，媽媽也只關心「女兒」術後身體狀況，讓一直努力溝通的她非常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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