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風險浪潮下 臺資銀行海外版圖遷徙中

隨着臺廠供應鏈的多元分流佈局,國銀與更多國家資金往來更加密切,等同擴大金融服務業的經濟腹地,提供其發展的新契機。(本報資料照片)

臺灣銀行家第165期:Derisk浪潮下 臺資銀行海外版圖遷徙中(臺灣金融研訓院)

隨着臺廠供應鏈的多元分流佈局,國銀與更多國家資金往來更加密切,等同擴大金融服務業的經濟腹地,提供其發展的新契機,相信抓住「去風險De-risk」的思維,國銀海外版圖也將更寬廣。

七大工業國組織(G7)公報曾多次提到「去風險De-risk」,認知經濟韌性需要去風險和多元化,在此浪潮下,主要國家推動供應鏈在地化、區域化及多元化發展,重新調整全球化腳步,並重塑各國貿易及投資結構,形成內涵有所轉變的新全球化,央行總裁楊金龍觀察臺廠供應鏈多元分流佈局,一方面擴大臺灣經濟腹地,另一方面降低高度集中於中國生產的風險,就金融業而言,臺灣不同於香港及新加坡金融中心均有明確的經濟腹地,其經濟發展以臺商在國內或者全球佈局,經濟腹地較爲分散,銀行必須擴大全球佈局,臺資銀行將加緊腳步,「錢」進新供應鏈,還可透過外匯指定銀行(DBU)與國際金融業務分行(OBU)相輔相成,成爲臺商貿易結算及資金調度中心,國際版圖越擴越大!

臺資銀行前進海外歷史很悠久,翻開這頁歷史,可看到一路走來蓽路藍縷,1979年美國跟中國建交,退出聯合國的臺灣在國際地位處境艱困,但銀行業者爲了服務檯商企業,想盡辦法前進海外設點,這也就是銀行拓展海外市場的原點。

70年代左右,當時倫敦是國際主要航運、證券、保險、大宗物資的交易中心,同時也是世界最大的金融中心與歐元金融核心所在地,當時臺灣政府期望在歐洲倫敦能有一個據點,曾指派中國國際商業銀行(兆豐銀行的前身),向英國政府提出申請,卻因爲中國的打壓而鎩羽,無法設立,經歷10年的摸索,第一銀行才突破困境在倫敦設分行,肩負着蒐集國際重要金融資訊以及金流助臺商發展等重責大任,爲外交系統貢獻一分心力。

當時在歐洲市場拓展耗費心力,擔任第一銀行倫敦分行的首任經理黃天麟曾在其回憶錄寫到,最困難的就是當時英格蘭銀行高層問他,「要如何證明一銀在倫敦是必須的,對方認爲否則無法說服北京讓臺灣銀行進軍倫敦。」中間的辛酸過程無法言喻。

90年代後,美國紐約金融重鎮崛起,臺資銀行也前進美國,初期也同樣面臨相當多的考驗,因美國的銀行業是受政府嚴格監督管制的行業,爲了維護社會安定和保護大衆權益,制定了非常多的法案以規範銀行業務範圍,例如有「社區再投資法案」,要求銀行從當地取得多少就要給當地政府對等的回饋,還得讓美國的銀行局以及聯準會(Fed)面試,這些困難讓許多臺資銀行望而卻步。

不止如此,就算臺資銀行前進美國後,然而當地對於銀行有很嚴格的監管,讓許多銀行感受到在美國經營不易,2016年兆豐還曾因反洗錢相關問題被鉅額罰款,然而這個震撼教育也讓所有的臺資銀行學習於海外市場得更注意金融監理單位,且要更重視其法遵文化。在海外所歷練的歷史軌跡對臺資銀行來說,都是珍貴的。

時光滾輪來到2010年6月,兩岸簽署ECFA,臺資銀行陸續西進找機會,首批獲准赴中國設立分行的本國銀行有土銀、合庫、彰銀、一銀、國泰世華等,初期雖然看似頗有「錢景」,然而子行或分行在當地規模與營運據點偏少,吸收人民幣存款能力本就不足,使資金成本高於中資銀行,臺資銀行無多大競爭力,甚至中國當地企業的財報籤核系統不夠完善,紛紛爆出債務違約,臺資銀行也有相當多踩雷的經驗,不過這些風險警訊,也讓臺資銀行下定決心迅速減少中國、香港的曝險金額。

2018年美國開始反思所謂「全球化」的意涵,美國總統川普更率先發動美中貿易戰,加上COVID-19疫情及烏俄戰爭,促使世界大國重視自身國家的經濟安全與韌性,主要國家開始推動供應鏈在地化、區域化及多元化發展,重新調整全球化腳步,各國經貿關係及投資結構都「打掉重練」。

而臺資企業觀察到中國已不再是「世界的工廠、世界的市場」,其總經與金融情勢不明,有不少臺資企業紛紛移轉供應鏈前進東協或者美國,臺資銀行也迅速移轉陣地,朝東進或者南進,根據調查,有進行產線跨國移轉之外銷廠商,2020年至2022年移出產線的地區,8成爲中國;擴充及新設產線的地區,分別以臺灣及東協爲主(各佔60.8%、64.3%)。

包括全球供應鏈分流、朝在地化發展,對外直接投資趨於零碎化,其中,全球對中國投資趨緩,尤其以減少對中國半導體投資最爲明顯,東協同時爲中國產業整合及美國策略聯盟的夥伴,則吸引全球FDI(外商直接投資)的青睞。此外,伴隨全球供應鏈重組,美國與中國彼此的貿易依賴程度下降,對東協的貿易往來則升溫。 (全文請見9月號臺灣銀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