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出走俄羅斯不容易

圖╱路透

新聞提要■去年2月俄烏戰爭開打以來，全球企業爲了響應西方制裁紛紛宣佈退出俄羅斯，無奈受到制裁限制及當地政府刁難，至今許多企業仍未實現諾言。

精句選粹■Moscow’s invasion of Ukraine triggered a wave of promises by global businesses to exit Russia. A year later, many of those companies are still there.

去年5月麥當勞把超過800家俄羅斯加盟店賣給當地業者後，一度成爲西方企業抵制俄羅斯的表率，但其他採用加盟商業模式的餐飲業者卻發現要脫離俄羅斯沒這麼容易。

在全球經營Hard Rock Cafe加盟事業的Hard Rock International在去年關閉俄羅斯加盟店，卻因此遭到當地加盟商提告。

隸屬耶魯大學管理學院的執行長領導學院調查顯示，俄烏戰爭爆發以來約有1,586家企業宣佈退出俄羅斯或大幅縮減俄羅斯事業。這項調查以A到F等6個級別來區分這1,586家企業的「脫俄」程度，A級代表完全出脫俄羅斯資產，F級代表毫無縮減俄羅斯資產。

退出俄羅斯 須慎思

調查結果顯示截至今年2月底爲止，上述企業當中仍有417家企業級別落在D到F之間，佔整體比重約26％。這些企業多半是找不到適當買主出脫俄羅斯資產，或是因西方制裁的種種限制而無法完成交易。

英美菸草公司自去年3月就開始與俄羅斯財團商討俄羅斯事業出售事宜，但估計今年上半還無法完成交易。英美菸草執行長鮑爾斯（Jack Bowles）表示：「我必須確認公司退出俄羅斯的整個過程都處理得當，從退出前到退出後的所有細節都要仔細考慮，確保我們做出正確決定。」

除了買主難尋之外，俄羅斯政府百般刁難也讓企業脫手俄羅斯資產難上加難，因爲去年12月上路的新法規定由政府來評估外籍企業俄羅斯資產價值，而西方企業只能以政府估值的半價出售俄羅斯資產。

經營香菸品牌萬寶路的菲利普莫里斯在去年曾承諾出脫總價值約25億美元的俄羅斯資產，但如今坦言當地法規繁雜恐怕難以實現承諾。英國石油當初也誓言退出俄羅斯，但至今仍對俄羅斯石油公司Rosneft持股20％。

德國兩大車廠福斯及賓士也宣稱會完全出脫俄羅斯資產，但雙方至今尚未實現諾言。福斯俄羅斯子公司自去年3月起便停止生產，也停止進口福斯旗下所有品牌車款，但福斯至今仍在俄羅斯卡盧加州（Kaluga）擁有一間廠房。福斯持續尋找第三方買主接收廠房，但至今未達成最終協議。

多家企業仍不忘 留後路

賓士去年曆經漫長申請程序後終於獲得俄羅斯政府覈准，將俄羅斯經銷商JSC Avtodom股權賣給Avtodom，接着又在今年2月將俄羅斯子公司賣給Avtodom，但賓士至今仍對俄羅斯卡車製造商Kamaz PAO持有15％股權。

由於西方制裁名單並不包含藥品及基本糧食等人道物資，於是這類業者更有正當理由繼續維持俄羅斯事業，例如德國農機制造商Claas KGaA mbH就表示俄羅斯是全球主要穀物生產國，因此爲了確保全球糧食供應無虞會繼續經營俄羅斯廠房。

食品大廠雀巢雖然暫停在俄羅斯銷售部分商品，但仍在當地供應基本糧食類食品。雀巢強調公司已停止在俄羅斯進行廣告行銷，也不再爲當地投入資本。

部分跨國企業表面上雖然退出俄羅斯市場，但檯面下卻留了後路。法國汽車製造商雷諾及丹麥啤酒大廠嘉士伯（Carlsberg）都宣稱已賤價出售所有俄羅斯事業，但仍保留日後買回俄羅斯事業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