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賣房給弟弟買婚房，事後她拎着行李來我家，我：那你睡門口吧
我一直覺得自己和媽的關係很僵。小的時候還沒覺得,但慢慢長大,就感覺媽對我和對我弟弟凱凱的態度截然不同。我經常有種所有母愛都被凱凱搶走的感覺,這讓我內心很不是滋味。就算同爲女兒,我怎麼也不該受到這種待遇吧?
就在上個月,媽打電話跟我說,她突然決定賣掉手裡唯一的老房子,用這筆錢給凱凱買套婚房!我當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房子不就是我和凱凱唯一的遺產麼,憑什麼非要賣了送給他新婚?我氣憤又難過,心裡五味雜陳。我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一看是媽打來的,我有點不情願地接起電話。
我簡直聽傻眼了:“你把房子賣了?東西都搬走了?那你住哪啊?”
我勃然大怒,對着電話吼道:
“你把房子賣了還想來我這裡住?開什麼玩笑!”我怒不可遏,“當初把所有的母愛和關懷都只給了凱凱,現在他買房子花光了錢,你就來找我要收留?我憑什麼要幫你?你在我心裡的地位根本沒這個資格!”
“行行好吧,你把行李都搬到公司門口來,我下班了給你找地方住!”我只想趕緊擺脫她,根本不想多聽她哭哭啼啼。
掛了電話,我像個瘋子一樣在辦公室來回踱步。我真恨不得把電話摔了,心中充滿了怨毒。爲什麼每次只有凱凱可以享受母愛?我就不是她的女兒嗎?現在好了,她爲了凱凱連自己的房子也不要了,還要來佔用我的家。簡直荒唐!我一定要讓她明白父母的偏心是多麼可惡!
加班結束,我推開公司大門,就看見媽蹲在門口,腳邊放着兩個大箱子。她臉上寫滿了失魂落魄,雙眼都哭腫了,看到我出來還抹了把眼淚。
“媽,快把你的行李都搬到我家門口去。”我冷着臉對她吩咐道。
媽一臉難以置信地望着我:“什麼?你連進家門都不讓我嗎?”
“我說了,把你的東西搬到我家門口!”我嚴厲地重複了一遍,“還來問東問西的,信不信我立刻叫輛出租車把你送到公園長椅上去!”
媽看着我,淚水再次奪眶而出:“芳芳,媽知道以前對你不公平,都是媽不好。但媽現在真的無家可歸了,外面天氣又冷,你就當是爲了媽,收留媽幾天吧。”
“少來這套!”我冷笑,“以前你打我罵我的時候有想過爲了我嗎?只知道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凱凱!現在好了,你寶貝兒子花光了你的房子,你就抱着箱子流落街頭是吧?”
媽抹着眼淚哀求道:“媽就是糊塗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求求你給媽一個補償你的時候的機會,收留媽這幾天行不行?”
“補償?算了吧,有什麼好補償的!”我的怒火更甚,“我小時候多希望能得到媽媽的關愛和照顧,現在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你的補償!你只要老老實實把你的破爛行李搬到我家門口去就行,我纔不會讓你進門!”
媽抽泣得更厲害了:“芳芳,媽錯了,都是媽不對!但求你別這樣,收留媽一天行不行?”
我心中萬分激動,一把推開了她:“我說了讓你把東西搬到門口去!你到底聽不聽話?信不信我馬上報警說你在我公司門口擾民?”
媽痛苦地蹲在行李旁邊,瑟瑟發抖,淚水止不住地流。我看了她一眼,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就在我沉浸在發泄的痛快感中時,手機突然響了。我掏出一看,原來是凱凱打來的。我本不想理會,但想到剛纔把媽一個人扔在了公司門口,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凱凱,有事快說。我現在很忙。”我不耐煩地說。
電話那頭凱凱的聲音很着急:“姐,我剛接到媽的電話,她說你不讓她進家門,連行李都不讓搬進去,是真的嗎?”
我冷哼了一聲:“對,都怪你非要媽把房子賣了給你買婚房!現在人家無家可歸了吧?我又不欠她的,憑什麼非要我收留?”
“姐,你這太不像話了!”凱凱提高了聲音,“我和夏梅結婚是正當合法的,媽賣房子是她自己的決定,和我沒關係好不好?現在人家老人家流落街頭了,你好意思嗎?”
我也毫不示弱地吼了回去:“正當合法?別開玩笑了凱凱,那房子分明就是咱們姐弟的遺產,媽憑什麼把我的東西送你結婚?再說了,以前所有的母愛不都被你獨佔了嗎?怎麼,現在媽礙着你過日子了是不是?”
我正想罵回去,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媽媽,您跟誰吵架呢?”
原來是我兒子彥彥追了過來。我趕忙掛斷了凱凱的電話,蹲下身溫言細語地跟彥彥解釋。可是彥彥並不吃這一套,他嚴肅地看着我說:“媽媽,外婆現在無家可歸了,這時候我們不應該幫助她嗎?您再生奶奶的氣,也不能丟下她不管啊。”
我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我看着彥彥清澈的雙眼,心中五味雜陳。我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就這麼扔下媽媽不管,心狠手辣到這個地步?
“媽媽,您先坐下來冷靜冷靜。”彥彥扶着我到長椅上坐下,從揹包裡拿出水瓶讓我小口啜飲。我感激地看着他,心中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慰藉與感動。
我心煩意亂地對他吼道:“你們母子情深我不是不知道!現在好了,你花光了她唯一的積蓄還買房子,人家無家可歸只能來找我借住,我偏不答應,怎麼啦?”
“求求您姐姐,您再怎麼生氣也不能這樣啊!”凱凱也在旁邊哀求。
我低頭沉默了很久,內心進行着天人交戰。我看着彥彥關切的眼神,彷彿看到了多年前那個期盼母愛卻徒勞無獲的自己。我撫摸着他的臉龐,感激他在我迷失自我時給予的啓迪。
也許,我真的不該那麼絕情。母親終究是母親,這是任何情緒都無法剝奪的。
我抹去眼淚,慢慢走回公司門口。只見媽坐在地上抱頭痛哭,凱凱在一旁焦急地勸慰。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出現。
他們兩人驚訝地擡起頭,難以置信地望着我。
我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扶起媽:“起來吧媽,我收留你和凱凱幾天。我們回家慢慢聊。”
凱凱激動地撲上來抱住我:“謝謝姐姐!我們一定好好感激你!”
回到家中,我抱着彥彥,看着媽和凱凱在餐桌前落座。他們臉上掩飾不住的疲倦,讓我的心一陣抽疼。
金色的燈光下,彥彥踮起腳尖,拿出杯子倒上白開水,放在三個成年人面前。
“先喝口水吧。”他天真爛漫地微笑。
媽端起水杯,忽然淚如雨下。她泣不成聲地道歉,內疚伴隨這十多年,從未平息過。我和凱凱面面相覷,心中五味雜陳。
“媽,我原諒你了。”我輕聲說。
一瞬間,面前這個垂垂老矣的婦人似乎重新拾回這十幾年的母性光環。她哽咽着,握住我的手問好,眼神中滿是希冀。
這一刻,我只想擁抱面前這個母親。
於是,在凱凱詫異的目光中,我走上前抱住了媽。忽然之間,我彷彿回到了兒時,會把臉埋在媽媽懷裡撒嬌。記憶裡溫暖的味道並沒有褪去,一如當年。
媽輕輕拍着我的背,像我小時候那樣安撫我。她渾身顫抖,淚水溼透了我的衣襟。
“對不起,芳芳,都是媽的錯。”她悔恨萬分。
凱凱也站起身,緊緊擁抱我們母女。我伸手拉住了他,三個人抱在一起痛哭。我知道,這一刻,我們終於重新修補了破碎的母女關係,讓這個家再次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