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陸》拍畢業作品 電影夢就到這了?

畢業短片作品拍攝現場。(受訪者提供)

拍畢業作品,疫情管控、演員也難找,超支了兩三萬

王二|北京電影學院,製片與市場專業,大四,目前在某影視公司實習

二三月份封校之後,爲了拍畢業作品,我就從學校搬出來住了。

我拍攝的主要場景本來設計在北京通州的一個地下室裡。爲了省錢,我打算直接住在這個地下室,於是跟中介訂好了,第二天來交錢。沒想到只隔了幾個小時,這個房子就被定出去了——二房東出租給了某外賣公司的站長。

我突然懵了,沒有地方住,拍片的場景也找不到了。我就開始住在青旅,每天在網上找新的地下室。房子很難找,過了幾天我終於找到一個不那麼合適的備用拍攝地,準備租下來先把片子拍了。

後來想想覺得不甘心,大學四年就拍這麼一個東西還是別委屈了,因爲拍攝空間真的很重要。然後我就打電話給那個外賣的站長,請他能不能把地下室讓給我。他沒答應,我就親自上門拜訪,到了看見那裡已經住滿了騎手。

我很不好意思地跟他說,能不能我付給他們住宿的費用,他們把這間地下室騰給我拍三天時間,完事再搬回來。站長答應了,但是給我開價三千(人民幣,下同),這個30平米的地下室當時我準備租的時候才兩千一個月。沒辦法,我還是把房子租下來了三天,拍了畢業作品,也拍了一個僞紀錄片去記錄這件事。

各地疫情管控,演員也很難找,導致拍片成本就更高了,我的片子超支了大概兩三萬。有的拍攝場地可能封控中用不了,有的鏡頭還需要等着補拍,比如我有一個鏡頭在燕郊潮白河,趕上三月粉燕郊封城,有巡邏隊來不讓;我有的演員也隔離在上海,要等ta回來之後,湊夠了錢再開機。

我去年也加入了考研大軍,那一年搞電影的也都往國內卷,導致我們當時的考藝術的國家線上升了16分,我報考的學校專業也大幅縮招,以前一年招25個人,今年就招了4個人。

回看大學生活,已經和學長學姐們講的電影學院那種寬鬆的實踐氛圍不太一樣。疫情之後,學校管控比較嚴格,有出行限制,每次進出都要報批,出去實習、跟組、接活之類的就很麻煩。老師跟我們上課的時候會講他們當年在北電上課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就是有很自由的創作氛圍,下完課喝酒,邊喝邊聊劇本,感覺是很快樂的。

疫情這兩三年,電影行業快要死了。拍完我的畢業作品,吃殺青飯的時候,大家也說,電影夢就到這了,該搬磚的搬磚,該回歸現實的迴歸現實,這條路基本就到這了。

但我想我第一份工作還是希望能和電影相關,就是想嘗試一下,不行再轉行。我現在在一家影視公司做劇本策劃的實習,每天往返通勤兩個小時,住在兩千一個月的單間裡,實習工資也很低,遠遠負擔不了日常開銷。但還是想先熬一熬,雖然賺的少點,但也能學習,就當上課了。

(《四年大學三年封校 疫情下的大學生活》七之六)(朱雯卿Judy)

(本文來源:「後浪研究所」公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