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伯驥謙卑俯身 用關懷捕捉人生

一九六○年代的臺北館前路街角一景,富裕與貧窮僅一牆之隔,和當時西方的柏林圍牆,以及東方韓國三十八度線,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圍牆內外,1965年,黃伯驥攝/臺北市立文獻館提供)

臺北早年的電影街。一九六八年落成的新聲戲院,前身爲新生戲院,當時是最豪華的電影院,每逢週末假日,周邊總是水泄不通。(電影街的印象,1977年,黃伯驥攝/臺北市立文獻館提供)

拾光‧捕手(臺北市立文獻館)

白天,黃伯驥是深受信賴的小兒科醫師,夜晚,卸下醫師袍的他成了攝影師,即使日日在浴室沖洗照片到半夜兩三點,都不覺得累。黃伯驥會過着這種生活完全是意外。一九六三年,他委託人從日本帶相機回來,原本只是要記錄家庭生活,結果被帶回來的是造價高昂的專業相機。有了專業相機,也順應朋友之邀進入「臺灣省攝影學會」,更以新手之姿得到攝影學會的獎項,從此一頭栽進攝影的世界。

黃伯驥總是彎着身子替病人看病,他在攝影時也是如此,彎着身子才能貼近底層的視角。他拍臺北市郊的回收廠、拍橋下說書人、拍臺灣大學旁的育幼院。在育幼院裡,有孤兒、有小兒麻痹的幼童,他拍他們吃飯、排路隊、玩耍。彼時經濟起飛的繁華,是大衆的臺北;鏡頭下孩童的天真及迷惘,是黃伯驥的臺北。

黃伯驥的得意作品是窯場女工與孩子的系列照片。年輕的女工們,後面背一個,手邊拉一個,把小朋友都帶進窯場,窯場瞬間變成孩子們的樂園。捕捉到女工哺乳的瞬間,他了悟了,「很震撼的母愛,那就是法國攝影大師卡提耶.佈列鬆所說的決定性的瞬間。」

全職醫師的工作讓黃伯驥格外珍惜拍照的時機,每年的家族旅行他都拍到渾然忘我,似乎和旅遊相比,拍照更爲重要,「我常拍到脫隊,讓太太氣到跳腳。」淘氣的他還笑得開懷。

照片從黑白變彩色,相機也從底片換數位,但在黃伯驥心裡,拍出好照片的秘訣始終如一,「心中有關懷,才能真正貼近、理解他們,才能拍出好照片。」而這,也是一個好醫師的心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