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再難出貴子?北大女生:我在北大5年很少見過鄉村同學

文·段宏剛

古代幼兒啓蒙教材《名賢集》裡邊有一句名言:寒門生貴子,白屋出公卿。這句話的大概意思是說,顯貴人物往往出身於寒門人家。在古代,這句話常常用來鼓勵讀書人,激勵他們通過讀書來改變命運,實現“修齊治平”的人生抱負。

這句話在古代的“科舉制度”下,體現出來的激勵作用相當突出。中國古代第一位狀元,隋末唐初貝州武城(今河北省故城縣)人孫伏伽,南宋文學家陳亮,中國歷史上最後一位狀元劉春霖,都是“寒門出貴子”的代表人物。

然而,隨着時代的變化,“寒門出貴子”似乎變得不再靈驗,絕大多數農村孩子苦讀十幾年,依然很難考上理想的大學。即使入讀普通大學,將來畢業後也很難找到待遇好的工作,實現人生華麗轉身的希望非常渺茫。

2017年,河北滄州吳橋縣農村高考生龐衆望,以總分744分(高考684分,外加農村專項計劃清華大學60分加分)的優異成績,奪得滄州市理科狀元,後來順利進入清華大學精密儀器系深造。如今,他即將拿到清華大學博士學位,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龐衆望出生在貧困農家,父母常年有病,生活不能自理,一家人的生活全靠爺爺奶奶來維持。在如此艱難的條件下,他刻苦學習,從小學到高中,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他的事蹟經媒體報道後,即刻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許多人重新燃起對“寒門出貴子”的渴望。

但是,北大一個女生在一次演講中卻說道:在北大的五年間,我很少見到過來自鄉村的同學。

這句話說出後,令現場聽衆陷入了沉思,也在社會上產生了很大爭論。

如果把這句話從另一個角度來陳述,就是“寒門再難出貴子”,這又是爲什麼呢?

若追根到底來分析這個現象,用“階級固化”四個字完全可以概括出來。

“階級固化”會製造出“馬太效應”,讓富人越來越富,窮人越來越窮,讓強者愈來愈強,弱者愈來愈弱。整個社會會在“馬太效應”的影響下,朝着兩極分化不斷演變。

當“馬太效應”不斷蔓延,成爲一種社會普遍現象時,無疑會對人們固有的價值觀念產生強烈的衝擊。

“知識改變命運”這句話絕對有道理,一個只讀過小學的人,跟一個有大學學歷的人,在見識、學問、想法、修養、境界等諸多方面,肯定不在一個層次上。高學歷的人將來走向成功的機率更大。

知識就像“敲門磚”,讀書的目的就是讓你擁有改變命運的“敲門磚”,當機會出現時,你有能力做到一擊必中。

不論在古代還是現代,普通家庭的孩子,改變自身命運的唯一辦法,就是按部就班地讀書。從九年義務教育讀起,接着參加高考進入大學學習,畢業後再找工作。至於將來能不能找到多金的好工作,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去上學當然也可以找到工作,只不過,在當今如此“內卷”的現狀下,沒有知識和學歷的人,想翻身幾乎沒有可能。

同樣是享受教育,爲什麼有錢家庭的孩子在將來的成功機率更大?

這要從享受教育資源的多少來談起,從本質來講,一個學子能否擁有更好的教育資源,跟出身背景息息相關。也可以這樣說,優質教育資源都被那些有錢家庭佔有了。這個差距,從出生之日起就被註定了。

農村孩子上幼兒園一個月可能只要500多元錢,而像北京樂城幼兒園、上海惠靈頓雙語幼兒園、西安曲江大雅幼兒園等豪門幼兒園,一個月學費達到1——2萬元。如果給農村家長說,一線城市的有些幼兒園每月收費在2萬元左右,他們大概率會表示強烈的懷疑。貧窮有時真的會限制人的想象。

這些幼兒園之所以叫豪門幼兒園,是因爲裡邊的學子都是非富即貴人家的孩子,一般家庭只能望洋興嘆。當然,這些幼兒園也不是有錢就能進,孩子以及孩子的家長要足夠優秀才有資格進入。

一些普通家長對此可能滿不在乎:不就是上個幼兒園嗎,孩子的差距能有多大?

現年17歲的黃憶慈是演員黃磊和孫莉的女兒,如今是一個才貌俱佳的美少女。2014年,她因跟父親黃磊一起參加親子真人秀節目《爸爸去哪兒第二季》而名聲大噪。

當時,只有8歲的黃憶慈,在節目中所表現出來的優雅、才藝和修養,驚豔了許多觀衆,人們不禁會想:這小姑娘長大後必定成器。

如果翻開黃憶慈的學習經歷,就能發現她的“成功”似乎早已註定。

幼兒時期,她就讀於北京私立匯佳學校幼兒園部,6歲時她能熟讀全英文繪本,8歲時能翻譯英文小說,9歲給法國動畫電影《小王子》配音,11歲與王菲的女兒李嫣一起在巴黎走秀,12歲出演話劇,17歲可以用英語寫劇本,還當上導演,給同學指導舞臺劇。

如此優秀的姑娘,跟她就讀貴族學校,享受到優質的教育資源有極大關係。普通家庭的孩子,在“起跑線”上就輸給了這些孩子,將來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這些孩子將來成爲“貴子”的機率也要比普通家庭的孩子大出許多倍。

家長有錢,可以給孩子買一套優質學區房,進名校享受高質量教育,大力支持他們將來考入985和211名校。即使沒有考入全國重點大學,還可以花錢把孩子送出國鍍金,包裝回來還是要比國內的絕大多數孩子的學歷值錢。

有錢家庭在教育上給孩子投資300萬,而普通家庭只能拿出20萬來投資,兩者產生的回報率自然不可同日而語,這數字上的差距實際上就是家庭階層的差距,階層早已給所有人貼上了身價的標籤,也框定了人生的軌跡。

英國導演邁克爾·艾普特和加拿大導演保羅·阿爾蒙德在上世紀執導了一部時長135分鐘的經典紀錄片《人生七年》,他們找到14個來自不同階層的7歲孩子,以七年爲界限,採訪了14個孩子在7歲、14歲、21歲、28歲、35歲、42歲、49歲、56歲、63歲時的生活狀態。最終發現,出身和階層對一個人的影響十分巨大,往往決定了一個人未來的命運。

影片結尾,富人的孩子從名校畢業後成爲律師,拿着500萬的年薪,依然位列富人階層。而窮人的孩子連大學都沒有考上,仍然重複着父輩的命運。

富人的後代之所以還是富人,在於他們生長在一個沒有任何壓力的環境中,父母用自己的資源早已爲他們鋪好了路。窮人的孩子沒有靠山,只能依靠自己去拼搏。

當窮人的孩子雄心勃勃地來到大城市,被社會現實撞得頭破血流時,只能降低自己的要求來到三四線城市,甚至自己的家鄉來討生活。

從現實來看,被大城市篩選掉的第一批人,絕大多數屬於出身背景一般的人。只有極少數實力強大的草根,如同頑強的崖柏,硬是擠開絆腳石,把根鬚扎進了土壤中,讓自己有機會在城市落地。

但這些個例的說服力並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