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司法靠心證 人民靠運氣（汪志雄）

短短不到5天，同樣的地院，同樣的卷宗，只因不同的法官，判決卻南轅北轍。這讓人不禁感嘆，法官的「心證」像初一跟十五的月亮一樣。（報系資料照）

臺北地檢署偵辦京華城案，聲押前臺北市長柯文哲。地院第一次庭審，法官認爲柯「犯嫌不重大」，裁定無保請回。北檢連夜抗告，高院發回更裁，在沒有新的事證之下，地院第二次庭審，法官認爲柯「犯罪嫌疑重大」，裁定羈押禁見。

短短不到5天，同樣的地院，同樣的卷宗，只因不同的法官，判決卻南轅北轍。這讓人不禁感嘆，法律實在是個奇妙的東西，雖然卷宗的內容沒有新的事證，可是通過法官這個偉大頭腦思考運作後所產生的「心證」，做出來的法律見解與解釋，卻可以像初一跟十五的月亮一樣，因人而異，截然不同，實在是天大的笑話。

作爲一個普羅大衆，如今上法院，就端看你祖先風水好不好，銀行口袋深不深，政治顏色對不對。君不見今日臺灣，檢調鷹犬，處處可見，恐龍法官，比比皆是。一個國家，失去了足堪以被人民信任的司法，這樣的民主，何其脆弱，也何其可憐。

臺灣民衆在歷次的民調裡，有高達8成以上的人民對法官與檢察官表示不信任。而臺灣司法之所以會走到今日如此不堪的地步，主要有三個原因。

第一，臺灣的法學教育欠缺品格教育的司法培訓，只會造就出一批知法玩法的司法官僚。以致今日臺灣法官與檢察官素質之低落，道德之敗壞，翻開報紙，時有所聞。恐龍法官的烏龍判決，無良檢察官的濫權起訴，一而再地考驗我們升斗小民的智慧與良知，可是我們卻莫可奈何。

第二，特定政治立場的法政學者，不斷教育出一批甘爲政治服務的司法鷹犬。近二，三十年來，臺灣高教的法政學院，處處充斥着政治立場鮮明的學閥，以本土化之名，行改革奪權之實，成功地培養出一批對政治參與具有高度熱誠的覺青。這些人後來或從政，或進入司法系統，卻依然保有高度的政治使命感，很容易就會被拔擢爲打擊異己的政治工具。然而我們的司法體系，面對這種不公平的司法打壓，卻毫無任何有效制衡的機制。

第三，臺灣民主化的過程，成就了不少具有法政背景的政治人物。但很不幸的，這當中卻有許多不堪的政治人物，利用法學的專業訓練，玩法弄法，有目的性的解釋法條以逞一己之私利。影響所及，司法檢調上行下效，法風敗壞，私德淪喪。

以柯案第二次羈押庭之庭審法官呂政燁爲例，呂被戲稱爲「綠色法官」，並在擔任審查庭法官時，於2011至2012年間承審8件刑事案件未依法定程序審理，包括未留訴訟法定猶豫期間、漠視傳喚被告應用傳票規定、剝奪被害人到庭陳述意見的機會、判決書製作粗率等，草率結案侵害被告與告訴人的訴訟權益，被職務法庭判決減百分之廿月俸。柯案由這種素質的法官負責審理，早已爲本該中立的司法抹上了政治色彩。

今天人民最卑微的要求就是一個公平、公開、公正的司法正義。可是當政治力赤裸裸地介入司法與媒體，可以讓檢調透過特定週刊泄漏偵查內容以帶風向，那麼在所有民主進步的假象底下，我們剩下的只有是赤裸裸的獨裁跟專制。而無知，沉默與冷漠，正是培育這些無良政客與司法打手的最佳養分。如果我們容許臺灣的檢調可以在沒有明確的證據下押人取供，那麼面對司法每個人以後都只能靠運氣了！

（作者爲美國伊利諾芝加哥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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