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女生深夜消失密林,身中50刀,閨蜜發瘋

大家好,今天由考利講述一起發生在美國西弗吉尼亞州的高中少女失蹤謀殺案。本案的案情並不複雜,動機卻值得深思。

位於美國西弗吉尼亞州北部的小城摩根敦(Morgantown)四季分明、風景迷人,既有高山河流,也有湖泊峽谷,蜿蜒的莫農加希拉河靜靜地穿過整個城市。

2012年7月5日,一個涼爽的夏夜,16歲的高中女孩思凱拉(Skylar Neese)在晚上10點,結束了當天在連鎖快餐店溫蒂漢堡(Wendy’s) 的暑期兼職,開着爸爸的車,回到了距離快餐店10分鐘車程的家中。

思凱拉停車進屋,爸媽正在客廳裡悠閒地看着電視。她喝了一些媽媽瑪麗(Mary Neese)自制的甜茶,親暱地給爸媽獻上晚安吻,就去洗澡。

洗完澡回臥室前,思凱拉瞥見還在客廳的爸爸戴夫(Dave Neese),說了一聲:“愛你,爸爸!”說完就進臥室關門睡覺了。

之後的歲月中,戴夫無數次地回憶起這最後一聲“愛你,爸爸!”

第二天中午(7月6日),爸爸戴夫敲了敲思凱拉的房門,說:“寶貝,出來吃午飯吧!等會兒你要送我去上班哦。”(戴夫在沃爾瑪上的是輪班,上班時間不固定)

這是爸爸戴夫和思凱拉的暑期協議:這個暑假,已經拿到駕照的思凱拉可以駕駛爸爸的車往返兼職的快餐店、家和幾個好朋友的家中。每天由思凱拉送爸爸上班,然後車就歸她使用。

當然,戴夫也會經常檢查車的里程數,確保思凱拉沒有開車去別的地方胡鬧。

思凱拉沒有回答爸爸。戴夫再次敲門,臥室裡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於是戴夫走出家門,繞到思凱拉位於一樓的臥室窗外。他一眼看到,一個黑色皮面的小凳子被放在窗下。

而窗戶大開着,房間內空無一人,“哦,天哪,她又溜出去了。”

戴夫趕緊打電話給很早已去上班的妻子,瑪麗沒有太擔心,她認爲女兒又一次和好友們在深夜“開車狂歡(Joyride )”去了,還沒有回家。

思凱拉一直是爸媽的乖女兒,學校裡的模範生,但這也不妨礙她在十幾歲的年齡,有着一些青少年們常有的叛逆行爲,比如“開車狂歡(Joyride)”。

所謂的開車狂歡,就是一幫青少年,無目的地開着車,在夜裡幾乎無人的街道上兜風、聊天、發推特臉書、最後還很有可能在一起抽菸喝酒或者甚至一些諸如搖頭丸、大麻之類的美國社會認爲的軟性毒品。

去年的春假期間(2011年春季),思凱拉和好友希拉(Shelia Eddy)、瑞秋(Rachel Shoaf)以及校外的兩個男孩——19歲的弗洛伊德(Floyd Pancoast)和18歲的布萊恩(Brian Moats),進行過好幾次開車狂歡。

由於摩根敦是西弗吉尼亞的邊境城市,緊鄰賓夕法尼亞州,他們還經常開車跨境。當時思凱拉她們三名女孩都未滿16歲,還沒有拿到駕照,由兩個男孩開車。

父母們對此都毫不知情,直到一天夜裡,這個狂歡小分隊被警察因爲超速駕駛攔下。

因爲他們所在的星鎮(Star City)有一個嚴格的法規,嚴禁未成年人在監護人不在場的情況下,在夜裡十點鐘之後還出現在大街上,所以警察將他們全都帶回了警局。

兩個已經成年的男孩被教育了一番後,直接釋放了;三個女孩則留在警局裡,等待她們的父母前來領人。

思凱拉從警局一路嚎啕大哭至家中,說這些全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提議大家一起出去玩的,結果惹了大麻煩;尤其是瑞秋,她完蛋了,她的媽媽特別可怕。

愛女心切的父母見思凱拉傷心至此,認爲她已經受到了懲罰,警告她以後切不可再有此行徑,便輕輕放過了,畢竟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

(思凱拉的父母戴夫和瑪麗)

於是,在一年之後的這個暑假的清晨,面對洞開的窗戶和踏腳凳,戴夫和瑪麗第一反應都是,女兒又一次在夜裡溜出去玩了。

戴夫首先打電話給思凱拉最好的朋友希拉,希拉說她昨晚沒有和思凱拉外出,只是和她在午夜時分通過電話,也不知道她現在何處。

戴夫心中一沉,如果連希拉都不知道女兒在哪裡,那就可怕了,她們二人幾乎形影不離,還會分享所有的事情。

戴夫等到下午四點——思凱拉去快餐店工作的時間,他打電話給快餐店經理,得知思凱拉沒有去上班後,戴夫更加緊張了,女兒從未缺過一天班,也從不遲到。

媽媽瑪麗回家後,兩人一起向摩根敦市的星鎮警局報了警。

在等待警察的同時,他們一一聯繫所能想到的思凱拉的所有同學和朋友,詢問他們有沒有可能知道她的下落。

在此期間,瑪麗接到希拉的電話,她在電話中承認,她之前沒有說實話。

實際上,她在前一天晚上11點鐘,開車將思凱拉從家中接了出來,不到一小時之後,她又開車將思凱拉送回。

她還說,思凱拉因爲害怕汽車的聲音將父母吵醒,特意讓希拉在街道的另一端將她放下。

警方趕到思凱拉的家中,調取了公寓附近的監控,畫面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思凱拉在凌晨0點31分出現在畫面中,走向停在不遠處的一輛汽車,她打開車門,坐進車後座,隨後這輛車駛離了監控畫面。

(畫面右上方是帶走思凱拉的車,右下方是思凱拉)

畫面模糊不清,警方認爲這輛車看起來像是一輛SUV。而希拉的車是一輛豐田卡羅拉轎車,所以警方認爲,思凱拉可能是在被希拉送回家之後,又在凌晨時分上了另外一輛車。

但是這並不能解釋希拉的車和思凱拉爲何沒有出現在11點鐘的監控錄像中。

警方隨後查看了思凱拉的臥室,判斷思凱拉隨身帶着錢包和手機,認爲她明顯是自願出走的,可能很快就會回家。

這樣的青少年出走事件,星鎮警局每個月都會處理四五起,最終這些孩子中的絕大部分都灰溜溜地自己回家了。

由於不符合“被綁架”的情況,思凱拉的失蹤沒有能夠進入安珀失蹤兒童警報系統,只能按照正常的失蹤案處理,失蹤48小時後才能立案。

雖然瑪麗和戴夫知道女兒絕不可能離家出走,但他們無法說服警方,只能滿大街張貼尋人啓事。

作爲思凱拉最好朋友的希拉強忍着焦急和不安,前來幫忙分發,瑪麗和戴夫感到了些許的安慰。希拉還表示,她正在一刻不停地和同學們聯繫,也許誰會有思凱拉的消息。

思凱拉已經失蹤了整整一天,希拉陪同思凱拉的父母回到他們的家中。面對好友空蕩蕩的房間,希拉忍不住倒在思凱拉的牀上,痛哭起來。

從小學二年級起,她從來沒有和最好的朋友失聯如此之久。

二、啓動調查

2012年7月9日,48小時過去了,思凱拉依舊毫無音信,警方開始重視此事。

由於此案是未成年人失蹤案,立案後,FBI也加入了當地警方的調查。

警察和FBI探員首先對思凱拉的關係人進行一對一的談話。

根據記錄,警方首先詢問了開車狂歡小團體中的兩名男孩——時年20歲的弗洛伊德和19歲的布萊恩。

弗洛伊德表示,他和思凱拉是好朋友,他們之間並沒有浪漫關係,但經常會相互吐露一些生活的煩惱。他對思凱拉的失蹤一無所知,但他真心希望自己能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

警方相信了弗洛伊德的話,FBI探員認爲弗洛伊德流露出了真正的傷心和焦急。而布萊恩作爲弗洛伊德的朋友,平時和思凱拉並沒有太多的交集。

接下來是希拉和瑞秋,她倆的說法一致,和立案之前希拉告訴警方的內容也相同,7月5日夜裡11點至11點45分時,三人開車兜風,結束後她們送思凱拉回家,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根據兩人的證詞和監控的內容,警方理清了思凱拉失蹤當天的時間線。

23:00

思凱拉溜出家門,坐上了希拉的車,車裡還有瑞秋。

23:45

希拉和瑞秋先送思凱拉回家,將她放在了路的另一頭。

23:45—0:30

思凱拉的活動尚未確定(推測是走回了家,在臥室裡) 。

0:31

思凱拉坐上一輛不明SUV。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急切地想知道,而警方的調查貌似陷入了僵局。

身爲思凱拉最好朋友的希拉一直陪伴在瑪麗和戴夫的左右,時刻詢問他們關於警方調查的進展,“警察說了什麼新的消息嗎?”“他們是怎麼跟你說的?”“他們後來發現了什麼?”

瑪麗和戴夫很感激希拉,同時也有些奇怪,爲什麼思凱拉的另外一個好朋友瑞秋從來沒有出現過?

思凱拉失蹤的消息傳出後,她的很多同學和朋友都登門看望過瑪麗夫婦,或者參加社區組織的志願者尋人活動,而密不可分的鐵三角成員之一的瑞秋連電話都沒有給瑪麗夫婦打過。

思凱拉出生於1996年2月10日,從小是一個甜美乖巧的小女孩,備受寵愛長大,是父母的獨生女、心頭寶。

媽媽瑪麗在一家心臟病專科診所任秘書,爸爸戴夫是沃爾瑪的配貨工。

小學二年級的一天,思凱拉在社區中心玩耍時,遇到了同齡女孩希拉。她倆非常投緣,很快成爲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雖然兩人在不同的學校,但她們總能找到機會在一起玩耍。

希拉的父母在她四歲那年離了婚,她和媽媽住在一起,患有殘疾的爸爸獨自居住在鎮子的另一頭,而希拉的單親媽媽經常由於工作繁忙,顧不上希拉。

很多時候,希拉就住在思凱拉的家中,瑪麗和戴夫幾乎將她看作自己的另一個女兒,爲此,希拉的媽媽也十分感激瑪麗夫婦,兩家人經常來往。

升高中時,思凱拉和希拉終於就讀於同一所公立高中——摩根敦市教學質量很不錯的學院高中。兩人都非常激動,她們有了更多的時間在一起度過。

思凱拉的高中成績非常優秀,是一名全A生。她有着十分清晰明確的人生規劃:拿獎學金就讀西弗吉利亞大學,然後讀法學院,最終成爲一名刑事律師。

她經常在家中問父母:“我真的會成爲一名律師嗎?”

“是的,你會成爲一名非常成功的律師!”

思凱拉同時還是一位工作非常盡責的女孩。她不僅暑期在快餐店打工,平時在學校裡也有兼職,每一份工作她都盡心盡力,從未出過差錯。

而希拉則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叛逆女孩、派對女王,有着無窮的主意能把一場無聊的派對變成異常火爆的狂歡。希拉有一次在一場派對上,和另外一名女孩邊親吻邊跳脫衣舞,一旁的思凱拉被驚得目瞪口呆。

希拉的性意識萌芽得比較早,在思凱拉只會嘰嘰喳喳地評論各個男孩時,她已經換了好幾任男朋友。

思凱拉的其他一些朋友,包括一位表姐,覺得希拉有些過於離經叛道了,對思凱拉有不好的影響。他們委婉地勸說思凱拉和希拉保持距離,但思凱拉認爲他們所說的這些只不過證明了希拉的酷炫。

高中一年級時,思凱拉和希拉結識了另外一名叫瑞秋的女孩。瑞秋來自一個富裕的、宗教方面要求嚴格的家庭,她在唱歌和戲劇表演方面有着極高的天賦,老師和同學們都覺得她最終會出現在百老匯的舞臺上。

思凱拉和希拉都很喜歡瑞秋,不久她們就成爲了密不可分的鐵三角,就是那種在學校永遠都會一起去洗手間的女生小團體。

(從左往右:希拉、瑞秋、思凱拉)

瑞秋也是單親家庭的小孩,父母早年間離了婚,她由母親獨自撫養。鐵三角之中,瑞秋的媽媽最爲嚴厲,兩人的關係非常緊張,瑞秋一直希望能搬去爸爸的家中。

雖然她還有一個哥哥由爸爸撫養,但他們並不住在一起,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三個女孩都是家中唯一的小孩,視好友如同親姐妹。

她們幾乎所有的空閒時間都待在一起,找各種機會聚在一起過夜,即使回到各自的家中,也會使用推特之類的社交媒體頻繁地溝通。

(從左往右:瑞秋、思凱拉、希拉)

三人都是社交媒體的重度使用者,尤其是希拉,她幾乎將自己每一刻的所思所想都發布在網絡上。

在外人看來,三人之間的友誼彷彿結成了一張牢不可破的網,沒有人能插足其中。

(從左往右:希拉、瑞秋、思凱拉)

但是三個人之間如此高濃度的友情,可能也會像是三個人擁擠在一處的愛情一樣,無法持久。這張網從內部悄悄地出現了裂縫。

希拉和瑞秋開始表現得更爲親密一些,經常有意無意地撇開思凱拉,兩人單獨聚會。思凱拉漸漸地感受到了某種孤立,她有點委屈,但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左一:瑞秋,右一:希拉)

到了高二下學期時(2012年),希拉和瑞秋開始高調地進行二人活動,頻繁地在社交媒體上放一些“兩個最好朋友的照片”,甚至穿着相似的姐妹裝去上學,故意秀給思凱拉看。

(左一:瑞秋,右一:希拉)

思凱拉覺得非常受傷。

2012年7月4日,希拉和瑞秋又在Facebook上曬出好多兩人的聚會照片,獨自在家中的思凱拉終於忍不住在爸媽面前哭出了聲,並在推特上生氣地發了一條反諷的消息:

“真特麼討厭待在家中,謝謝‘朋友們’,喜歡和你們一起玩!”

7月5日,她又在推特上寫道:

“你們兩個碧池雙面人玩得真溜,還以爲我不會發現真相,真是蠢爆了。”

“就是因爲你們總是胡亂做事,所以我永遠不會100%信任你們。”

當天夜裡,思凱拉就失蹤了。

思凱拉失蹤兩個月後,警方的調查依然沒有太多進展。9月份開學了,思凱拉本應該開始她的高三生涯。

( 學院高中)

沒多久,學院高中的高三學生中開始傳播關於思凱拉失蹤的各種流言。有的說她可能是在網上結識了一個男生,然後一起私奔了;還有人說她可能是被一個戀童癖綁架了;甚至還有人說前不久小鎮銀行發生的搶劫案和她有關,她和劫匪分贓後逃跑了。

其中一條流言與衆不同,這條流言稱,思凱拉的失蹤和她的兩個最好朋友希拉及瑞秋有關。思凱拉在她們三人的聚會中吸毒過量,意外身亡,希拉和瑞秋藏起了她的屍體。

當時這起失蹤案已經引起了全美的關注,大家都在網絡上化身福爾摩斯,討論着思凱拉的下落,這條流言也迅速從學校內部流傳到了網絡上。

有兩個匿名賬戶在推特上不停地指責希拉和瑞秋,聲稱她們需要對思凱拉的死亡負責,她們的謊言終將被戳破。

與此同時, 希拉和瑞秋被警方正式列入嫌疑人,接受調查。

其實希拉和瑞秋在第一次和警方談話時,就已經被盯上了。她倆的證詞實在是太相似了,相似到幾乎一字不差。而一名FBI探員在和希拉談話時,直覺告訴她,希拉是一個具有反社會傾向的自戀型人格障礙者。

警方在思凱拉遺留在家的日記裡找到了關於這兩個女孩更多的秘密。

思凱拉的日記本里到處都是希拉的名字,詳細描述她的羅曼史,甚至性生活。當然,她也記錄下自己和一些男生的來往,但看起來她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男朋友。

在思凱拉的記錄中,三個女孩的關係從某一晚開始變得十分詭異。

當時,瑞秋的媽媽出差,三人在瑞秋家過夜。喝完幾杯酒後,希拉和瑞秋突然開始親吻,互相愛撫,同在一屋的思凱拉手足無措,非常尷尬……

由於此案很可能涉及未成年人犯罪,警方必須十分謹慎,所以在談話之後,並沒有流露出對二人的懷疑。兩個月來,警方表面上無所作爲,實際上一直在暗地裡小心地進行調查取證。

甚至後來還有人說,學校裡的流言是警方故意放出的,試圖讓希拉和瑞秋自露馬腳。

關於希拉和瑞秋涉案的第一項證據,警方很早就已經找到,但沒有聲張。他們當時一一排查了思凱拉家附近街道的監控錄像。

通過一家加油站的攝像頭捕捉到的畫面,警方確定,在凌晨0點31分,前來接走思凱拉的車並不是他們之前推測的SUV,而是希拉的豐田卡羅拉轎車。

希拉和瑞秋一定在撒謊,而她們口中的11點聚會很可能根本不存在。

一名警官還用學院高中學生的身份註冊了一個賬號,在各類社交媒體上加希拉和瑞秋爲好友,觀察她們發佈的信息。

這名警官瀏覽了希拉和瑞秋之前的上千條推文,希拉是社交媒體狂人,每天都要推送好幾條,吃了什麼、喝了什麼、在哪裡參加派對,事無鉅細。

但奇怪的是,思凱拉失蹤後,同學好友紛紛在網絡上對她隔空喊話,發佈諸如“趕緊回家吧,我們都很想念你!”“你到底去了哪裡?”之類的推文。

但希拉和瑞秋在之後的一週內,從來沒有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發佈類似的內容,希拉只在專門爲思凱拉的失蹤創建的臉書頁面中表達過對她的思念,而瑞秋從來沒有就思凱拉的失蹤發佈過任何相關內容。

彷彿,她倆早就知道思凱拉在哪裡,並且再也不能回家了。

和思凱拉同在一家快餐店打工的同學告訴警方,思凱拉和希拉通常都在一起度過春假,這個屬於她倆的傳統已經持續了好多年。思凱拉在暑假失蹤,之前的春假也是和希拉兩人在一個海邊度過的。

但這次度假結束後,思凱拉曾經向他抱怨,這場旅行糟糕透頂,她們全程都在爭吵。

就在那次春假結束後不久,在她們的學校裡,好幾個同學,甚至還有老師,曾經無意間聽到希拉和瑞秋在商議如何擺脫思凱拉,如何處理一具屍體。

巧合的是,她們附近的一所學校就在那幾天發現了一具屍體,於是那個老師以爲她們是因爲此事而展開了一些討論。

但聽到的同學們認爲,她倆就是在商議如何殺掉思凱拉。還有同學將此事告知了思凱拉,但思凱拉回答說:“希拉和瑞秋永遠都不可能傷害我。”

警方開始對希拉和瑞秋施加壓力,她們被分別請進警局問話。倆人的說辭還是和之前的保持一致,但兩人的反應卻大不同。

瑞秋表現得非常緊張,很多時候用沉默應付提問;

而希拉卻非常自信,落落大方,面對詢問簡直可以說是談笑風生,負責她的警官甚至感覺是自己在接受希拉的詢問:

“你們知道思凱拉的下落了嗎?”

“天哪,我真的希望我能夠有更多的有用信息給你們,說不定就能早一天找到思凱拉。”

隨後,警方獲得了搜查令,扣留了希拉和瑞秋的所有的電子設備,手機、電腦等,查找她們的聊天記錄。

希拉和瑞秋在之前的兩次談話中都堅稱,她們在2011年7月5日晚上11點-11點45分之間和思凱拉一起外出開車兜風。

但她們的手機記錄顯示,在這個時間段內,希拉、瑞秋和思凱拉三人之間都互相發過很多條短信,如果當時三人同在車內,她們還需要發短信進行交流嗎?

警方還意外發現了希拉的一個小號,在這個瀏覽量只有二位數的視頻裡,三個女孩貌似在玩真心話大冒險之類的遊戲。

希拉在鏡頭裡,對着畫外的思凱拉和瑞秋不停詢問:

“你想選擇怎麼死掉?”

“被淹死還是被開槍打死?”

“被掐死還是被人開槍打死?”

之後,警方又擴大了監控錄像的搜索範圍,確定希拉的豐田卡羅拉轎車在2011年7月6日凌晨1點鐘左右到達臨近賓夕法尼亞州的不萊克斯維爾。

至此,警方得出的可能性結論與9月份從學院高中傳出的流言相似,很有可能是在三人的派對狂歡中,思凱拉出現了諸如吸毒過量、酒精中毒之類的意外,導致死亡,然後希拉和瑞秋合力掩蓋了這起事故。

他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去揭示真相。

2012年的冬季來臨時,警方認爲瑞秋可能是案情的一個突破口。

他們持續地詢問瑞秋,而瑞秋也重複着和之前絲毫不變的說法,思凱拉失蹤那夜的11點45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突然有一天,瑞秋說出了一個不一樣的故事:她們和思凱拉一起開車兜風的那個晚上,當希拉將車停在一個樹林附近時,思凱拉莫名地衝進林中,她和希拉在她身後追趕,但很快思凱拉就不見了蹤影,消失在黑暗中。她們害怕承擔責任,所以說了謊話。

一名警官立即打電話給希拉,果然不出所料,希拉也使用了這個新版本的故事,明顯是兩個人合謀編造的。

12月中旬,警方決定對希拉和瑞秋進行測謊,給她們施加更多的壓力,說出實情。

希拉一共進行了兩次測謊,都沒有通過。

而瑞秋躲在家中,死活不願前往警局。她的爸爸在電話中說服了她,並特意趕來陪她一同前往。但在他停車加油時,瑞秋從車上逃走,最後被警察在希拉媽媽的車中找到,她躲在車內,希拉在一旁陪着她。

12月16日,得知了最近調查結果的思凱拉的媽媽瑪麗,在臉書上發了一篇長長的推文,嚴厲指責希拉和瑞秋,稱她們是撒謊者,並悲傷地認爲思凱拉已經不在人世了。

一時間,希拉和瑞秋受到來自學校、社區、網絡以及警局的四重壓力,要求她們說出事情的真相。

瑞秋開始變得歇斯底里,情緒極端不穩定。已經離婚多年的瑞秋的父親搬到了瑞秋和她母親的住宅裡,照顧瑞秋。

聖誕節過後的第三天,瑞秋家中傳出的尖叫聲、哭泣聲響徹了整個街道,隨後瑞秋跑出家門,在街區中大喊大叫,她的父母好不容易纔將她拖拽進家門。

回家後,情況變得更糟了,無奈之下,瑞秋的媽媽撥打了報警電話:“我們已經無法控制16歲的女兒了……她不停尖叫,攻擊我們。她爸爸暫時控制住了她,請你們趕快過來!趕快!”

瑞秋的媽媽打開門時,警察發現她臉上身上都有很多傷痕。瑞秋的媽媽說,瑞秋毫無來由地突然用一個金屬燭臺攻擊她。

而此時的瑞秋將自己反鎖在臥室中,聲嘶力竭地哭鬧着,說要去自殺。

警察撬開門鎖,將同樣有着許多傷痕的瑞秋拖出門口,用手銬將她限制住並押進警車,將她送往醫院。

醫生認爲,瑞秋目前處於精神崩潰的狀態,無論是對她自己還是他人都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第二天,瑞秋被送往專業的精神病醫院接受治療。在這期間,希拉好幾次前往探望,但都被拒之門外。瑞秋的家人好像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鄭重地叮囑醫院,絕不可以讓希拉靠近自己的女兒。

自思凱拉失蹤的那天起,半年多的時間裡,瑞秋感覺自己每一天都處於行屍走肉的狀態,揮之不去的恐懼讓她夜不能寐,謊言和僞裝慢慢地蠶食着她的靈魂,最可怕的是她的耳邊不停地響起那句話……

她不明白她爲什麼不能像希拉一樣,永遠生機勃勃,滿不在乎,不用承受良心的折磨……

瑞秋入院一週後,醫生認爲她的病情已經穩定,可以出院了。當她的爸媽一同前來接她回家時,她對父母說,她不想再瘋一次,不想再日日夜夜受折磨,她要說出真相。

於是瑞秋沒有回家,從醫院出發直接去見了一名刑事律師。瑞秋和律師單獨談話,不久後,這名律師走了出來,嚴肅地對瑞秋父母說道:“你們的女兒直接涉入了對思凱拉的謀殺。”

瑞秋的媽媽直接癱倒在地。她當然早就明瞭思凱拉的失蹤和自己的女兒脫不開干係,但她沒想到的是,並沒有什麼意外,而是“謀殺”!

很快,這名律師和瑞秋一家人來到警局。他作爲瑞秋正式的代理律師和警方及地方檢察官達成了認罪協議,爲瑞秋爭取到最大的減刑。

瑞秋直視着前來問訊的警官,第一句話便是:“我們捅了她。”

瑞秋坦白,春假時思凱拉和希拉的爭吵是一個導火索,希拉度假回來後,對瑞秋不停地說思凱拉真是壞透了,必須要設法永遠地擺脫她。

之後的幾個月,她們一直在商量怎麼殺掉思凱拉。

暑假開始時,她們三人的關係就降到了冰點。那天晚上思凱拉一開始並沒有接受她們開車兜風的邀請,是她們兩人不停地給思凱拉發短信,花了一番功夫才說服了她。

之前的11點聚會是完全的謊言。

2012年7月6日凌晨0點30分,希拉開着她的豐田卡羅拉,瑞秋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同到達思凱拉的家門口。

隨後,思凱拉坐上了車後座。這輛卡羅拉一路向北,很快開出了星鎮,穿過莫農加希拉河大橋,開往州界附近的不萊克斯維爾。

大概一小時後,她們到達一片茂密的森林,這裡已是賓州的地界。到處都是匍匐在地的樹幹、折斷的樹枝樹葉,這是前不久的一場每小時80英里的大風留下的殘局。 這裡她們之前來過很多次,經常在此抽菸喝酒。

三人下車後,思凱拉想起打火機還在車上,於是轉過身,向車的方向走去。就在此刻,希拉和瑞秋一同數起“一、二、三”,然後分別拿出藏在衣服裡的廚房尖刀,瘋狂地砍向思凱拉。

思凱拉跑了幾步後,在驚慌中被樹枝絆倒在地。此時瑞秋停了手,但希拉彎下腰,依舊不依不饒地使出全身的力氣捅刺思凱拉。

思凱拉一邊掙扎,一邊十分震驚地質問:“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在此後無數的夜裡,瑞秋一直聽到不絕於耳的“爲什麼?”

等到思凱拉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希拉直起身子,和瑞秋站在一起,靜靜地等待思凱拉的最終死亡。

這是一場精心準備的謀殺,希拉和瑞秋早在車的後備箱裡放好了紙巾、溼巾、消毒水、替換的衣物,還有一把鏟子。

思凱拉嚥下最後一口氣,她們拿出鏟子準備將她埋起來,但林中土壤中有許多石頭,根本挖不動,於是又把屍體拖到一棵大樹下,用泥塊、石頭和樹枝將其遮掩。

接着,她們關掉思凱拉的手機,扔在她的身邊。

做完這一切後,她們去附近的小溪裡洗了洗血跡,然後換上乾淨的衣服,像通常結束一場狂歡那樣,開車回家。不一樣的是,她們中途停車,將作案現場的所有東西,紙巾、鏟子、血衣等全部扔掉了。

希拉在當天清晨發了一條推文:永遠保持冷靜。她也的確做到了。

而接下來六個多月的時間裡,瑞秋一直試圖說服所有人,她是無辜的,但最終她無法說服自己。

這番坦白震驚了所有人,連警察也萬萬沒想到,兩個有着天使面孔的少女,竟然以如此殘忍冷酷的方式結束了最好朋友的生命。

瑞秋大病初癒來到警局時,偵辦此案的警官們甚至有些許的愧疚,覺得是他們將瑞秋逼到發瘋,也一直以爲她和希拉只是隱瞞了思凱拉的意外死亡,最終她們可能會被指控“干擾司法公正”、“作僞證”之類的罪名,從沒想到會是“謀殺罪”。

爲什麼?警察也忍不住發問。

瑞秋回答:“因爲我們不喜歡她了,不想再和她做朋友,這是唯一一個可以擺脫掉她的方法。”

很多人不相信這個動機,不想再和她做朋友,那就不理她好了,爲什麼要殺了她呢?他們認爲這個動機太不合理了。但我反而覺得很真實,我們下文再來討論。

接下來,警方希望在瑞秋的幫助下,找到思凱拉的遺體。但由於當時是1月份,下了暴雪,他們來到案發現場的那個森林,發現積雪太深,難以搜索,只得等待積雪消融。

這一切全都在秘密中進行,警方暫時沒有逮捕瑞秋,讓她待在家中。除了瑞秋一家以及警方,所有人都不知情,希拉也完全被矇在鼓裡。

等待雪化的同時,警方前往希拉家中,帶走了她家廚房中所有的刀具;同時秘密地對她的車進行了細緻的搜查,在後備箱裡發現了一小塊血跡。

第二年(2013年)二月初,警方仔細搜索了那片森林,發現一具屍體,經檢驗,證實是思凱拉。屍檢報告表明,思凱拉一共身中50多刀,死於失血過多。

2013年2月10日,原本是思凱拉的17歲生日,瑞秋在推特上祝思凱拉生日快樂,隨後又發佈推文:我痛恨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2013年3月13日,警方對公衆發佈消息,說已經通過搜尋找到了思凱拉的遺體,思凱拉死於謀殺。

希拉立即在臉書上發佈了幾張和思凱拉之前的合影,並配文:安息吧,思凱拉,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想念你。

接着,希拉又在推特上發文:整個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瑞秋也在同一天發文,在她向警方坦白了所有的事情並幫助他們找到思凱拉的屍體後,她寫道:我是如此愛你、想念你,希望正義能夠得到伸張。

詭異的是,4月1日愚人節那天的凌晨,希拉在推特上發文:在數到3的時候,我們確實做到了!

之後繼續發推文:“爲什麼”是我最愛的問題。

她可能是在重溫殺害思凱拉的過程,並自以爲除了瑞秋,沒人能看懂這些文字背後的含義。

一個月之後,瑞秋在父母的陪同下,走向警局,被正式羈押。

(瑞秋的認罪協議)

與此同時,希拉的車後備箱的血跡檢測結果出來了,確定就是思凱拉的血跡。

警方找到希拉時,她和媽媽正在一家餐廳裡用餐。警察耐心地等待她們用餐完畢,在餐廳外的停車場以一級謀殺的罪名逮捕了希拉。

希拉十分震驚和不安,她問媽媽:“我會沒事嗎?”她的媽媽回答:“我真的不知道。”

2013年5月,瑞秋被正式羈押後不久,因爲罪行惡劣,法庭對她以成年人身份進行了審判。因爲之前的認罪協議,瑞秋二級謀殺罪名成立,被判處30年刑期,在10年後有資格申請假釋。

法庭上,瑞秋痛哭,並對思凱拉的父母進行了公開道歉,但沒有得到戴夫和瑪麗的原諒。戴夫表示,她讓他餘生的每一天都活在地獄之中。

(瑞秋在法庭上)

2014年1月24日,思凱拉死亡18個月之後,希拉也以成年人的身份受審,她終於承認了所有的指控(在初審時一直拒不認罪),最後被判犯有綁架罪、一級謀殺罪和共謀謀殺罪三項罪名,終身監禁,在15年後有資格申請假釋。

希拉從頭到尾沒有表現出一絲悔意,從來沒有對思凱拉父母道歉。

出庭時,她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外表。她特意做了完美的髮型,化了妝,還時不時對着全場微笑。

(希拉在法庭上)

她的辯護律師表示,對於希拉,他實在找不到理由替她的行爲辯護,這起案件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有着極深惡意的謀殺案。

審判的整個過程,希拉都保持着昂揚的精神狀態,只有當宣判結束,她被帶走的那一刻,才表現出恐慌和畏懼。

希拉從來沒有說過她的動機,而瑞秋的回答則從來沒有變過,“因爲我們不喜歡她了,不想再和她做朋友,這是唯一一個可以擺脫掉她的方法。”

很多人認爲瑞秋是在撒謊,覺得這個殺人的理由實在荒謬。

有人說,三人其實是女同性戀關係,思凱拉的死亡屬於情殺範疇。

我不是很同意,就算三人是女同性戀,希拉和瑞秋在這場三角戀中成爲了情侶,也完全看不出她們有什麼必要殺掉思凱拉。倒是思凱拉如果作爲愛情的失敗者殺掉她倆其中的一位,符合邏輯。

殺掉思凱拉,掩藏她們的同性戀身份?

這起案件是發生在2012年的美國,同性戀的身份已經基本不會對個人生活造成困擾,有些青少年還會以此爲豪。

另外也有三個女孩的同學出來闢謠,說三人都直女。他說,瑞秋和希拉當時都有固定的男朋友。

十幾歲的女孩之間親吻擁抱,有愛撫對方的舉動,尤其是在派對上,可能是一種吸引大家注意的方式,被稱爲“醉酒女孩的遊戲”。

我覺得這個現象不僅存在於美國,可能還具有普適性。我記得我讀本科的時候,關係特別親密的女生之間會互稱“老公”“老婆”。我宿舍的兩個女生還進行過一次法式深吻,但我幾乎百分百確定她倆是直女。

還有人認爲希拉和瑞秋是出於嫉妒心,殺害了思凱拉。這倒是一個朋友間謀殺比較常見的動機,但在此案的資料中,我看不到她倆嫉妒思凱拉哪一點。

無論是美貌、個性,還是在學校的受歡迎程度,三人都旗鼓相當。雖然思凱拉的成績最好,但這在美國的學校並不是一個會讓人嫉妒的優勢,反而是瑞秋的藝術天賦和希拉的派對達人性格更讓人羨慕。

希拉和瑞秋都是單親家庭,嫉妒思凱拉父母雙全?

首先,單親家庭在美國極其普遍和正常,幾乎沒有孩子會因此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其次,希拉和瑞秋的家境都比較好,尤其是瑞秋,母親收入很高,住在一棟十分漂亮的獨棟屋中,而思凱拉家中的經濟狀況有些窘迫,一家三口租住在公寓裡,也不能再給思凱拉買一輛車。

所以綜合下來,我也不覺得她倆會因爲家庭原因對思凱拉的產生嫉妒。

話說回來,我認爲瑞秋說了實話。

她受不了良心的折磨,自己主動坦白,承認謀殺了思凱拉。謀殺罪名都能痛快承認,我看不出她爲什麼要在動機上撒謊。

仔細看這句話的前兩句,是不是很熟悉?

“因爲我們不喜歡她了,不想再和她做朋友,這是唯一一個可以擺脫掉她的方法。”

典型的校園霸凌的動機。傳統的校園霸凌,就像電影《少年的你》所展示的那樣,一個孤零零的孩子被一個聯合起來的小團體欺負。

而此案,我認爲是屬於小團體內部的霸凌行爲。

從之前三人的關係走向中已經能夠看出希拉和瑞秋傷害思凱拉的一些端倪,包括故意將她排除出聚會、在她面前兩人表現得如情侶一般投入、在社交媒體上發佈二人自拍、穿相同衣服到學校。

這種霸凌的方式,相對於明顯的校園暴力,更加隱蔽、不易察覺。這種霸凌行爲有一個更加學術的說法,叫作關係性攻擊。

關係性攻擊在青少年中非常常見,是指以多種暗中進行的方式來施加霸凌——以散佈惡意謠言、損害同儕聲譽或社交關係、威脅斷絕朋友關係、排擠或抵制等關係性的方式來操縱和傷害他人。

後面兩種表現形式,十分符合希拉和瑞秋在謀殺思凱拉之前對待她的方式。

(思凱拉的父母和親朋好友在她遇害的地方設置了一個紀念角)

所以我認爲,此案中,三人的關係變化先是導致了希拉和瑞秋對思凱拉進行關係性攻擊,並在傷害她的過程中得到了施暴的快感。

然後由於希拉和瑞秋人格上的一些偏差,這種攻擊最後走向了最慘烈的施暴形式——謀殺。

另外,2017年西弗吉尼亞州政府通過了《思凱拉法案》,規定但凡遇到兒童失蹤,無論是否判定爲自願行爲,都要進入安珀失蹤兒童警報系統。

最後,關於此案,大家有什麼不一樣的想法嗎?歡迎在文末留言,一起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