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淚揭「咬一口」原因!蔣月惠自曝童年陰影:從沒人看得見我
這一口,讓全臺灣看到了議會中的涓涓清流,也看到了不願服輸、憨人的執着。屏東縣議員蔣月惠,16日上午爲聲援「公勇路拓寬案」,在現場與警方爆發激烈拉扯,被壓制的蔣月惠情急之下狠咬了女警一口,因此遭到警方提告「妨礙公務」。蔣月惠接受《ETtoday新聞雲》採訪時不但自曝童年陰影,還表示這次警方態度相當強硬,「縣府還有打電話給我哥,最壞的情況就是褫奪公權、喪失議員身分,輕一點的話可能就是易科罰金或是我被關!」
▲素人蔣月惠沒有任何背景,在選舉時靠着自拉小提琴助選,成功選上議員。(圖/翻攝蔣月惠臉書)
這起在新聞版面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事件,起源於屏東縣政府爲因應屏北鐵路高架化、及屏東車站新建,計劃徵收站區周邊的光復路、公勇路、柳州街等要道以緩車流,其中公勇路道路拓寬工程爭議甚多,民衆質疑縣府不用公有地,卻徵收民地作爲拓寬道路之用。
而這起道路拓寬案,至16日前還有8名住戶不同意拆遷,居民認爲縣府補償金不高,且還必須得搬離長期居住的家園,因此站在反對立場,過去也曾多次協商,但皆未有下文。
蔣月惠16日清晨5時許接到民衆來電,這才驚覺縣府工務處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竟帶着怪手等機具突襲「封路強拆」。蔣月惠爲此飛奔趕往現場,不但以肉身阻擋怪手作業,還與員警爆發拉扯,「我才一個人,一個身高只有145公分的人,但當時卻有30幾個人圍上來,還有7、8個女警將我壓制在角落,爲了掙脫,情急之下才會張口咬傷她!」
▼蔣月惠的衣服在拉扯中被撕破、扯爛。(圖/翻攝蔣月惠臉書)
▼蔣月惠說,拉扯的過程中,女警的手臂伸到她面前,爲了掙脫、自我保護,情急之下才會張口咬傷女警。(圖/屏東縣政府)
蔣月惠坦言,事後看到女警受傷的手臂,自己也感到不忍、滿懷歉意,但令她無法接受的是,到警局想道歉卻還「被設計」。蔣月惠表示,當天是警局方看到她的臉書PO文,主動打電話給她,在電話中她表明希望到警局向該位女警致歉,而警方也詢問時間、以及會有幾個人到場,「後來我跟我哥、還有秘書,就3個人前往警局賠禮,去之前我還滿懷希望,以爲可以被諒解、得到原諒,可是當我走進警局,完全沒有一個人理我,警察還說我沒通知,我覺得被羞辱、被耍,強烈的委屈感涌上心頭,纔會崩潰痛哭!」
▼蔣月惠前往警局道歉,沒想到該名女警卻不在,現場也沒有員警接待,完全被當成空氣、無人理會,在備受屈辱下才會崩潰、失聲痛哭。(圖/翻攝爆料公社)
在採訪時,蔣月惠也揭露了自己的童年陰影,回想爲什麼自己會咬傷女警、爲什麼到警局道歉沒人理會就要痛哭?她覺得自己的這些的行爲、情緒表現都跟她的童年心結、成長背景有關。
「我的媽媽沒有念什麼書」,蔣月惠說,外婆有16個孩子,母親排行老幺,當時家境很辛苦,媽媽還被送去澎湖當童養媳,養母又是賭徒,害她從7、8歲開始就要工作,還要幫忙照顧弟弟,「她也是被虐待着長大,她也很怨!」
蔣月惠回憶,後來媽媽生了8個小孩,但卻因重男輕女的傳統觀念,因此從小就沒給過她好臉色看,「媽媽相信我跟她的八字不合,每次一看到我就是一股很生氣的感覺,都會指責我,叫我死出去,說『不要看到我最好』,這對我來說是很傷的烙印,小時候其實我做了很多事,但都沒有得到媽媽的一句讚美、掌聲,有時候還會被棍子打;我這次被女警逼到角落、壓制,童年那些最不堪的回憶突然都涌上心頭,反射性地想要掙脫、想要保護自己,纔會失控咬傷女警。」
「我現在已經60歲了,但我覺得我的生活,好像還是一直在重複那段不堪的童年歲月。」蔣月惠說,以前求學時功課不好,在學校被老師漠視,現在在議會,自己也很努力,但還是一樣被漠視,沒有人願意給我掌聲,沒有人看得見我,「甚至議長還曾叫我閉嘴、不要發言,『反正沒有人會跟你聯署!』而這次道歉時走進警局,還是一樣被當作空氣,我覺得再怎麼樣好歹我也是一個議員耶,我爲民喉舌,我又不是暴民!」
▼童年被虐待、求學過程被漠視的陰影,到現在還是如影隨形地跟着蔣月惠,即便她已經選上議員,但仍是不斷重複着被忽視、被霸凌的過程。(圖/翻攝蔣月惠臉書)
當記者問到「會不會擔心這次的事件造成負面形象,影響未來的選情?」蔣月惠嘆了口氣,坦言「我的形象已經夠爛了,小時候就覺得自己很爛、沒價值,好不容易選上議員,終於有一點信心,但現在縣政府就像是一把刀,抵在我的脖子上,我壓力很大,但我還是要監督,我不硬起來的話誰會鳥我?」
蔣月惠直言,雖然是爲了替羅騰園籌款、爲了那一票30元的補助纔去選議員,但這條路確實佈滿荊棘,一路走來真的很辛苦,被謾罵、被嘲笑,但就是拚着一股「憨人的執着」,堅持要站在弱勢的這一邊,不願意服輸,「我在議會被打壓,去揭發污水工廠也被威脅,還有人警告我要我自求多福、好自爲之,走在路上也會被人嗆聲,說我害他沒工作;先前佳冬養豬的還留言給我,讓我白天記者會時好好演,晚上再帶100個人來找我,要讓我紅,但這些威脅恐懼,我都不怕!」
談到此次的公勇路拓寬案,蔣月惠也忍不住落淚,「我後來也去跟那些住戶道歉,說很對不起,我真的盡力了,但我一個人的力量就只有這樣,就算當那些工人要拆的時候,我用我的生命、我的身體去擋怪手,還是沒有辦法守護他們的家。」
▼蔣月惠當選上議員後相當認真,任何大大小小的抗爭、議題,都能見到她的身影。(圖/翻攝蔣月惠臉書)
現在除了面對抗爭失利的失落,蔣月惠還因咬的那一口,而遭到警方提告「妨害公務」;她表示警方的態度很強硬,「我16號早上咬了她,下午案件就送地檢署了,雖然到現在還沒有檢警來找我,這之後縣府有打電話給我哥,說我可能會被褫奪公權、會喪失議員身分。」
蔣月惠說,如果情況沒有到那麼糟的話,也可能還是會被易科罰金,「我會準備好錢、準備1萬元,讓他來罰,但要是金額太高我付不出來,那就是我被關,這樣也好,如果我入獄了,也想順便去了解一下監獄文化,去體驗、去探討受刑人們的原生家庭背景,理解他們爲什麼會犯罪,是不是跟我一樣有那麼一個童年陰影、有着那樣一個不堪的烙印。」
▼「如果不幸、我真的去坐牢了,那也沒有關係,剛好可以趁着這樣的機會,去體驗一下監獄文化。」(圖/翻攝蔣月惠臉書)
此外,在這次事件延燒後,有網友在PTT貼出蔣月惠的座車,「看到網友質疑蔣月惠是不是真的那麼破爛,我可以作證,真的就是、那麼破爛!!」該名網友指出,當天因縣府覈准了一家「非污染性」工廠蓋在高樹鄉泰山村的鳳梨田中間,居民擔心水質會被污染,因此爭取劃爲飲水水質保護區或取水口。
當時蔣月惠也開着車到場,原PO說「一開始還不知道是她,只看到一臺很破爛的車子出現,想說靠,也太屌,這也能開,沒想到仔細一看發現蔣月惠就坐在裡面!臺灣有議員開那麼爛的車嗎?分享這個不是要神話蔣月惠,其實她琴藝普普,但是誠意十足,行事作風有點無厘頭,但是真心付出,然後車子真的很爛!」
記者在採訪中也提到這輛「很破的座車」,蔣月惠這時才一改嚴肅的語氣,直言「你說那輛車喔?它30年有了啦,那臺我不換,真的太好開了,冷氣冷吱吱超強的!」
蔣月惠說,這輛車是自己多年前以3萬元價格買下的2手車,當時車齡就已經有20多年了,開到現在至少也是30年的老車;至於烤漆如此斑駁、板金也佈滿大小凹洞,蔣月惠則笑說,「那個喔,那是別人撞我啦,我想說車子也這麼爛了,就用貼布隨便貼貼;你不要小看這臺車,它對我來說是保護,因爲我得罪很多人,而這臺車又這麼爛,所以別人要報復、砸車的時候也拿我沒輒,就算真的被怎麼樣了,我也不會那麼心疼!」
▼網友在PTT貼出蔣月惠超破的座車,「也太屌,這也能開!」(圖/「守護泰山環保自救會」授權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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