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姆·庫克首次揭秘:我爲什麼「ALL IN」Vision Pro

VR會讓人孤獨,Vision Pro難道不會嗎?

編譯 | 鄭玥、Li Yuan

編輯| 鄭玄

文章來源:Vanity Fair

原文作者:NICK BILTON

原文標題:《Why Tim Cook Is Going All In on the Apple Vision Pro》

2月1日,財報電話會上,蘋果CEO 蒂姆·庫克迴應了關於Vision Pro 爲什麼價格這麼高昂的問題。

「這款頭顯的技術包括5000項專利。蘋果花了多年時間進行的許多創新,從芯片到顯示器,再到重要的 AI 機器學習——所有的手部追蹤、房間映射,所有這些都是由 AI 驅動的。」

這一天,庫克戴着 Vision Pro 登上了雜誌《Vanity Fair(名利場)》的數字封面,這是庫克自去年6月 WWDC 發佈 Vision Pro 以來,首次公開佩戴蘋果頭顯。

在這篇採訪中,庫克講述了這個昂貴設備的研發過程,以及有蘋果高級副總裁格雷格·喬斯維亞克(Greg Joswiak)、好萊塢導演詹姆斯·卡梅隆(James Cameron)和喬恩·費儒(Jon Favreau)等人對 Apple Vision Pro 的體驗和評價。

庫克對 Vision Pro 寄予厚望,他曾評價 Vision Pro:「空間計算時代已經到來。Apple Vision Pro 是有史以來最先進的消費電子設備,其革命性且神奇的用戶界面將重新定義我們聯繫、創造和探索的方式。」一旦庫克所說成真,他的功名將不再只是把喬布斯打下的江山守好。

2月2日,Vision Pro 將在美國正式發售,這款傾注庫克和蘋果十年心血的產品,即將迎接第一批消費者的品鑑。

以下是 Vanity Fair《爲何蒂姆·庫克要 all in Vision Pro》原文,由極客公園編譯整理。

01

庫克:當時我就

知道它會改變一切

蒂姆·庫克第一次體驗 Apple Vision Pro 的時候,它還不叫 Apple Vision Pro。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六七年前,甚至七八年前。那時候,公司還沒有建造 Apple Park。

我們現在就正坐在這座令人難以置信的建築裡,在這座綿延數英里的弧形玻璃建築中的一張淺白色的橡木桌子旁。最近一直在下雨,雲朵已經消散,天空正從一排排的松樹和楓樹頂顯露出來,陽光從草地旁的池塘上反射出星星點點,這種景象令人着迷。

正是在這裡,庫克用他迷人的阿拉巴馬州口音,和我講起多年前他第一次看到 Vision Pro 的故事。

那是在庫比蒂諾馬里亞尼大道一號,一座其貌不揚的低矮建築裡。這座建築十分隱蔽,在蘋果全美第一家專賣店 Infinite Loop 的老園區旁邊,窗戶被塗黑了,這座建築屬於實施被稱爲蘋果的「黑色行動」的設施之一。

在蘋果工作的員工有成千上萬人,但幾乎沒有員工可以進入這樣的設施中,進入這樣的設施,需要經過許多層鎖住的門,這些門在你進入後,會立馬鎖住。但庫克是 CEO,他可以隨意進出。

所有蘋果的傳說都出自這裡。這裡是 iPod 和 iPhone 的發明地。工業設計團隊在這裡研發產品,甚至沒人知道這些產品存在於世。可摺疊的 iPhone 和帶有可收起鍵盤的 Macbook,甚至透明電視,都存於這座大樓中的禁區中,被封藏在鎖死的箱子中。

當庫克第一次看到 Vision Pro 時,蘋果視覺產品集團副總裁邁克·羅克韋爾 (Mike Rockwell) 也在現場。庫克向我描述了第一次見到它的感受:它像一個「怪物」,一個「大裝置」。

庫克被要求坐下,接着這臺巨大而可怕的機器就被放置在了他的臉上。「當時根本不能說是在戴這個設備,」他講到,「不管怎麼說,那個狀態,你根本不能說它是可穿戴的。」當時的 Vision Pro 很簡陋,像一個巨大的盒子裡面裝着屏幕,六個屏幕相互層疊,而攝像頭則像鬍鬚一樣伸出來。

它還發出呼呼的聲音——因爲在庫克臉的兩側,都有巨大的風扇正在轟鳴。整個設備連着彎彎繞的電線,從機器伸出,蜿蜒遍佈整個地板並延伸到另一個房間,在那裡,它們被連接到一個超級計算機上。

不過很快,演示人員按下按鈕,燈開始亮起,CPU 和 GPU 開始以每秒數十億次的頻率脈動,接下來,蒂姆·庫克登上了月球!

庫克坐在了月球上。他媽的月球上!他與阿波羅11號的巴茲·奧爾德林和尼爾·阿姆斯特朗一起環顧四周,發現在繁星密佈的黑色天空下,遠古塵埃發出幽靈般的光芒。太棒了。太奇妙了。那裡,遠處,就是地球。像一個小藍點。讓這樣的奇蹟發生的魔法,正在地球。

但庫克不僅僅在月球上。他也在那座秘密建築的秘密小屋裡。他同時可以看到羅克韋爾和其他蘋果員工,也可以看到自己的雙手。那一瞬間,他已經懂了這意味着什麼。

彷彿是宇宙在告訴他這一點。庫克明白,這將是計算、娛樂、應用程序和內存的未來,而這個纏繞在他頭上的粗糙裝置將改變一切。他知道蘋果必須讓這個產品成爲蘋果的下一個產品類別。

不過,庫克當時並不知道,他的工程師要如何將這個需要在另一個房間的超級計算機作爲算力來源,有一堆風扇和屏幕的東西,縮小到一副護目鏡的大小,重量只比一盒意大利麪重一點。

「這麼多年,我一直知道我們終究會到達這一天,」蒂姆·庫克說。「我當時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但我一直知道我們會到的。」

現在,終於到了。

第一款 Vision Pro,承載在鞋盒大小的完美白色立方體中,將於週五到達商店,數以萬計的蘋果迷和早期嚐鮮者已經預訂了它。

當然,讓小衆嚐鮮者購買很容易。庫克和他的高管團隊知道,公司仍需說服其他人,在他們的日常生活中,他們需要花費3,500美元,購買一臺空間計算設備。不管是爲了工作,還是爲了娛樂,還是爲了冥想,或者是爲了記錄超現實的家庭生活片段,或者爲了以上所有。

這樣的一款頭顯,用我朋友的話說,戴起來看着像是「去黑客帝國裡滑雪」。而且目前,用它,你無法訪問 Netflix 和 YouTube 等流行的應用程序——至少目前還不能。

讓人們嘗試 Apple Vision Pro 並不難。買它則是另一回事了。不過,或許對於蘋果來說,有一點是幸運的——似乎所有在週五發佈之前體驗過這款產品的人,都在以皈依者的熱忱,宣揚它能夠做到多少奇妙的事。

02

卡梅隆:我獲得了

宗教般的體驗

「我獲得了宗教般的體驗。」導演詹姆斯·卡梅隆跟我這樣提到他第一次接觸 Apple Vision Pro 的經歷。

「一開始我很懷疑。我不會向偉大的蘋果之神屈服,但我真的非常非常震驚。」另一位著名電影製片人喬恩·費儒 (Jon Favreau) 也表達了類似的觀點。他告訴我,這項技術及其對講故事的影響讓他「震驚」。「我非常激動,可以創造出怎樣現在無法展現的內容。」

我採訪過的所有有機會試用 Vision Pro 的人,包括投資者、設計師、分析師,反應都是一致的:「哇」!「喔」!「哇」!

我第一次知道這個設備是在幾個月前,當時我完全不想嘗試 Vision Pro。

沒有一點點興趣。

我沒有看庫克六月份關於 Vision Pro 的主題演講。我沒有仔細剖讀博客文章,或者刷社交媒體上的關於 Vision Pro 的各式猜想。我看到 Vision Pro 的新聞,就像看到哈利和梅根的新聞一樣,直接說過去。

我和庫克坐在一起的時候,我也告訴了他這一點。因爲這樣的戲碼已經上演太多次了,我知道這樣的戲碼的開場是怎樣的,第二幕是怎樣的,而我也知道,它將如何終局。

早在2013年,在洛杉磯的一間會議室裡,我就曾第一次將 Oculus VR 耳機戴在頭上。

當然,效果很酷。我也發出了「哇」的驚歎,在玩一款遊戲時,也發出了幾聲「喔!」但幾分鐘後,我開始感到幽閉恐懼。在中場休息時,我陷入了一場存在主義危機,也許我已經不再居住在現實世界中了?因爲我只能在虛擬世界中看到自己。

在過去的十年裡,隨着圖形變得更加流暢、芯片變得越來越快,每一款新的 VR 設備都在不斷髮生同樣的事情。Rift、Vive、Quest、Quest 2和 Quest 3。我都用過它們一兩次,然後它們就被放進我地下室的抽屜、櫥櫃或盒子裡,因爲我不想再把一個東西放在我的臉上,感受到幽閉恐懼。

然後去年八月,我受邀前往蘋果洛杉磯辦公室。我想,好吧,又一款 VR 設備。

我坐在一間配有白橡木傢俱和拋光地板的漂亮房間裡,但只想着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回家,回家時走哪條路纔不堵車。

我坐在灰色的沙發上,一位蘋果員工讓我把 Vision Pro 戴在頭上,我不情願地做了,只是趕緊結束。然後——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世界消失了,正如所有的 VR 頭顯。但這隻持續了幾秒鐘,因爲緊接着,數字幕布拉開了,它的後面就是現實世界。

我可以看到我的胳膊和腿,而蘋果應用程序的圖標如同五彩繽紛的幽靈,飄在我的面前。

03

Vision Pro 與 VR 的區別,

像自行車和私人飛機一樣大

Vision Pro 與 VR 頭顯的區別,正如兒童自行車和灣流私人飛機的差別一樣大。

我可以用 Vision Pro 看應用程序,雙指捏合去操控這個應用程序,用手滑動圖像,用手指移動物體,正如在一代 iPod 和 iPhone 上一樣。

這與其他 VR 頭顯不同。在那些設備中,你必須使用控制器,那種感覺像你的手實際上是個龍蝦爪。而使用 Apple Vision Pro,你的眼睛無縫地變成了鼠標。

當我向庫克講述我的經歷時,他對我說:「這種感覺是令人震撼的。我們生活在3D 世界,但我們之前享受的內容是平面的。」

在第一個演示中,我被 Vision Pro 帶去了俄勒岡州標誌性的胡德山成層火山,聽到並看到一百萬個雨滴落入鏡湖。我感覺自己就在那裡,唯一缺少的是泥土的氣味被雨水浸溼的土壤。我與懸空的圖形進行了交互,它們比我以前見過的任何東西都清晰。我可以用手指觸摸它們,而不是用鼠標或鍵盤。

這是我第一次空間視頻的體驗。說這個功能令人震驚過於輕描淡寫了。你實際上感覺這個人就在你面前,你可以伸出手去觸摸他們。

我看到的電影片段有100英尺寬,比任何 IMAX 都更清晰。但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周圍的世界。就是那個房間。我沒有感到封閉或幽閉恐懼症。我在那裡,我同時無處不在。

那天我離開蘋果辦公室後,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當我打開我的筆記本電腦時,儘管我的電腦的型號相對很新,但我感覺它就像是一個從蘇聯時代發電廠廢墟中拉出來的遺物。

「我最愛的一個反應,也是人們最常見的反應之一,是在人們體驗過 Vision Pro 後會說,『等一下,我需要一分鐘緩一下,思考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當我們在 Apple Park 吃午餐時,蘋果公司全球營銷高級副總裁格雷格·喬斯維亞克 (Greg Joswiak) 和我聊到。

「你說這有多酷?有幾次人們會在產品體驗後,會突然感到完全不知道說什麼了,對吧?」

直到我看第二次演示時,我才真正被 Vision Pro 的效果震驚得啞口無言。在第一次試戴的幾個月後,我再次來到洛杉磯辦公室,兩名蘋果員工帶我走進一個房間,我戴上 Apple Vision Pro,幕布打開,他們倆就在我眼前。

這次和上次唯一的不同是,我和「我」喝了杯茶。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時我看到我有一根手指在閃爍,這個場景就像我在與現實沒有什麼不同的虛擬環境裡,並且出了故障。「等等,我看到了什麼?」我疑惑地問道,「你是真的嗎?或者…」「不,你看到的是我們實時渲染的視頻,」一名員工解釋道。

我坐在那裡,一時間無言以對。我曾以爲我所看到的是現實世界,所有的數字奇蹟都疊加其上,Vision Pro 的世界是透明的,上面有一層技術。事實上,情況恰恰相反,全部都是實時視頻。

「我認爲這不是進化,而是革命,」當我向卡梅隆講述我的經歷時,他對我說:「我是以我在 VR 領域工作了18年的經驗來看的。」他解釋說,之所以看起來如此真實,是因爲 Apple Vision Pro 將4K 圖像寫入了我的眼睛。「這相當於將一臺75英寸電視機的分辨率寫入你的每個眼球,也就是2300萬像素。」從這個角度來看,普通4K 電視的像素約爲800萬。

蘋果工程師並沒有從4K 顯示屏的一角切下一個矩形,然後將其放入 Vision Pro,而是以某種方式將兩倍的像素壓縮到了一個和眼球一樣小的空間裡。對於像卡梅隆這樣在這個領域工作了近二十年的人來說,這「解決了所有問題」。

04

喬布斯會把

Vision Pro 扔進魚缸嗎?

但儘管有如此多的奇蹟,2300萬像素如此清晰銳利,以至於你無法從數字合成中分辨出現實,但蘋果仍然有一些問題尚未解決。

硅谷有一個關於史蒂夫·喬布斯的民間傳奇故事,發生在大約25年前,在一棟不起眼的黑色大樓 Mariani 1中,庫克在那裡看到了第一臺 Apple Vision Pro 原型機。

20世紀90年代末,喬布斯帶領的一個工程師團隊做出了第一臺 iPod。他們埋頭苦幹,精巧地使用工程技巧繞開物理學原理,以把最小的 iPod 塞進盒子裡。當它無法再變得更小時,他們把它交給了喬布斯,這些原型花費了數百萬美元甚至更多。

喬布斯看着它,檢查它,說它需要更小。工程師們說它已經儘可能小了,喬布斯走到一個魚缸前,把原型機扔了進去,「撲通!撲通!」,當它被淹沒時,喬布斯說,「你看到那些氣泡了嗎?這意味着你可以把它做得更小。」

「你的 M2芯片在這裡……R1芯片……接近零延遲……5,000項專利……七年……」工業設計副總裁理查德·豪沃斯 (Richard Howarth) 用濃重的萊斯特口音說道,他指着幾十個拆開的部件。在我面前,所有這些都構成了 Apple Vision Pro 的屍體。然而,我所能想到的只是浴缸的故事和 iPod 原型,以及喬布斯(如果他今天還活着)是否會將 Apple Vision Pro 扔進魚缸並說:「有氣泡!把它變小一點!」

大家一直對 Apple Vision Pro 的尺寸和重量有不滿,它太大太重了。Vision Pro 大約是20盎司(567克),聽起來可能不是很多,因爲我們只有做飯時才用這個計量單位,而不是穿戴時。20盎司與五塊黃油是一樣的——想象一下整天臉上塗着五塊黃油走來走去。

虛擬現實先驅卡羅琳娜·克魯茲-內拉(Carolina Cruz-Neira)告訴我,一款設備放在你臉上的感受如何,確實會影響你怎麼評價這個技術。「我在 VR 領域工作了30多年,除非能摘掉臉上的水肺潛水面罩,變得不那麼引人注目,這項技術纔會得到大規模採用。但尺寸和重量問題不可能在一年內得到解決。」

這個問題很大程度上將決定 Vision Pro 的商業化是否成功。雖然蘋果公司的高管只告訴我,他們對迄今爲止的銷售數字「感到很興奮」,但華爾街分析師認爲,該公司在線預購的首個週末只售出了約18萬臺。摩根士丹利預計,未來五年銷量將增至每年200萬至400萬臺,且會成爲該公司的新產品類別。但蘋果供應鏈分析師郭明錤等其他人認爲,它在一段時間內仍將是一種小衆產品。

不過幾乎所有與我交談過的分析師都相信,它最終會實現它的願景。「我們認爲幾年後它會像太陽鏡一樣,而且價格低於1500美元,」投資公司 Wedbush Securities 的高級分析師丹·艾夫斯 (Dan Ives) 說。

我本來不打算詢問霍沃思關於重量的問題,但他自己主動提了起來。他解釋說哪些部件是由鎂、碳纖維和鋁製成時,他順便提到了重量,強調這些都是地球上最輕的材料,沒有更好的替代品了。「我們無法讓它更輕或更小了,這是最先進的。」

我在蘋果採訪的其他人也有相似的看法,蘋果全球市場營銷高級副總裁格雷格·喬斯維亞克 (Greg Joswiak) 說,「感覺就像我們把手伸進了未來,從未來拿回了這款產品,戴在了你的臉上。」洛克威爾也說:「我們在這麼小小的外形中融入了儘可能多的科技。」

05

用 Vision Pro

打字像用腳趾寫字

「你甚至可以躺在沙發上,把屏幕投影到天花板上。」庫克告訴我,他在天花板上看了體育喜劇《泰德·拉索》的第三季,還建議我用 Vision Pro 冥想和提高工作效率。當我回家連接上 Vision Pro 後,我也在天花板上觀看了《福特大戰法拉利》,空間音頻讓我感覺福特 GT40就在房間裡馳騁。用 Vision Pro 的虛擬鍵盤打字,就像用腳趾夾着筆寫字,並非不可能,但不太現實。不過當我戴着 Vision Pro 打開我的 MacBook Pro 時,屏幕融入了我的 AR 視野,我可以非常流暢地工作。你現在看到的這些文字,就是我通過 MacBook 用 Vision Pro 寫下的,如果你現在能看見我,你一定會覺得我看起來像是《少數派報告》裡的湯姆·克魯斯,可能還要帥那麼一點點。

「你甚至可以躺在沙發上,把屏幕投在天花板上,」庫克告訴我。「我在天花板上看了體育喜劇《泰德·拉索》的第三季,難以置信吧」。

於是當我回家,我也用 Apple Vision Pro 在天花板上看了《福特大戰法拉利》,空間音頻讓我感覺福特 GT40就在我的房間裡馳騁。

庫克還用 Vision Pro 冥想,「使用 Vision Pro 冥想的體驗比之前上了一個新的臺階,我之前已經嘗試冥想很久了,但我在冥想時總是遇到困難。」

「我用它來提高生產力,」庫克說。不過使用 Apple Vision Pro 虛擬鍵盤打字有點像嘗試用腳趾夾着筆寫字。並非不可能,但不切實際。但當我戴着 Vision Pro 打開 MacBook Pro 時,屏幕會彈出 AR 效果,就能夠無縫銜接工作。

你現在看到的這些文字,就是我用 MacBook 在 Vision Pro 上寫下的。我打賭如果你能看見現在的我,一定會覺得我看起來像是《少數派報告》裡的湯姆·克魯斯,可能還要更帥一點。

當然還有空間視頻,我已經錄製並觀看了幾十個空間視頻,記錄下孩子們玩耍和說話的時刻。這看似平常的瞬間,重溫時卻是如此令人身臨其境,就像走進了一個活生生的、會呼吸的記憶世界。我想再說一遍,這種真實感很難用語言描述,我發現自己有時候會回到鏡湖,關閉所有通知,只是坐在湖邊安靜地看着湖面,聆聽雨聲,5到10分鐘後,再重新投入工作。

不過,使用起來會發現,這個設備有很多「怪癖」。比如當你在一個房間裡用 Vision Pro,走到另一個房間繼續打開同一個應用,會找不到應用,你得環顧四處,有時候它會在天花板上或是地板上。有一天我找不到我的短信應用,轉身一看,發現它竟然出現在我的浴室裡。後來我才知道,長按設備上的數字表冠幾秒就可以重置應用。

06

Vision Pro 依賴症無解

但是,在過去的兩週裡,隨着我使用 Apple Vision Pro 的次數變多,一個明顯的問題逐漸顯現出來。不是重量和體積問題,這會逐步改進。我也不擔心它會讓我們單獨消費更多的內容變得更孤獨,畢竟幾乎一半的美國人已經獨自看電視了。Meta、Netflix、Spotify 和 Google 這樣的科技巨頭目前還沒有加入這個設備,帶來內容貧瘠問題也會有,不過內容創作者可能會在消費者到來後行動,迪士尼等一些內容創作者已經開始採用該設備,製作了150部3D 電影,其中包括《星球大戰》和《漫威》等大型系列電影。甚至也不是價格,因爲如果蘋果願意的話,該公司可以補貼 Apple Vision Pro 的成本,這對蘋果財務造成的影響,相當於庫克在沙發墊裡掉了一枚五分錢硬幣。

我要談論的是一個我覺得無解的問題。

我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是在 Apple Park 的地下室辦公室。我正在觀看一個演示,在約書亞樹國家公園,我彷彿坐在那個乾燥的沙漠地貌中。我玩了水果忍者,徒手空中切水果。我嘗試了一個 DJ 應用,一個轉盤在我面前打開,我可以滑動音量條、調節混音器、刮擦唱片,我召喚了一個迪斯科球,它神奇地粘在天花板上,動畫人物在我周圍跳舞。

在我的 DJ 表演進行到一半時,一位蘋果員工說是時候結束了。當我摘下 Vision Pro 時,我突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這種情況在家裡又發生了,滾動瀏覽過去幾周我爲孩子們拍攝的空間視頻,看到他們就好像他們真的就在我面前一樣。幾分鐘後,當我寫完這篇文章時,我面前的 Word 文檔就會消失,IMAX 屏幕也會消失。

這就是問題所在。就像我無法想象沒有音響的汽車,同樣我無法想象沒有手機與人交流,不能用手機給孩子拍照,我同樣無法想象在沒有電腦的情況下工作。我可以預見有一天,我們都無法想象沒有 AR 的生活。當我們越來越多地被科技包圍時,我們就像渴望藥物一樣渴望這些眼鏡,就像我們今天離不開 iPhone 一樣,但更渴望 AR 解決方案所能帶來的多巴胺刺激。

我內心深處知道 Apple Vision Pro 太具有沉浸感,但我只想通過它看世界。「我確信這項技術非常棒,我仍然認爲並希望它會失敗。」一位硅谷投資者對我說。「蘋果公司越來越像一家冒充康復服務提供商的科技成癮產品經銷商。」這話聽起來很嚴厲,但他感受到了我們所有人的感受——我們成爲了智能手機的奴隸。他以前看過這部劇,他知道第一幕和第二幕,他知道結局。

我沒有問庫克這個問題,因爲直到幾天後我才意識到這一切,但我確實問過他技術是否發展得太快了。如果所有這些,人工智能、空間計算以及我們對技術的依賴是否過多了。

「未來會是什麼樣子?」我問。

「我認爲很難準確預測。」他回答。

「但是你正在塑造它,對吧?你難道不能預測嗎?」

「我們所做的就是保持興奮,然後拉動繩子,看它會引領我們去哪裡。是的,我們有路線圖,也有明確的想法,但很多時候也是在摸索和探險。有時候點與點會連接在一起,引領你去一個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喬布斯也說過:dots will connect。

問題是,我們即將進入的空間計算時代,會讓我們的生活變得更好,還是會成爲下一個技術的必需品,讓我們將無法生活在一個沒有 AR 的世界裡?我認爲格雷格·喬斯維亞克說對了一半,他說「你正在把未來戴在臉上」,我認爲恰恰相反。是蘋果正帶我們進入未來,進入一個新的計算時代。

我們中的一些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去那裡,而另一些人則被拖着、踢着、尖叫着抗議着。但我們都要去到那裡。我們正走向月球,我們將環顧四周,在佈滿星星的黑色天空下,古老的塵埃發出幽靈般的光芒。

我們知道,這就是計算、娛樂和應用程序和記憶的未來,而這個包裹在我們頭上的裝置將改變一切。

極客一問

Vision Pro 的發售

是否意味着空間計算時代的到來?

扎克伯格遭遇尖銳提問:「你怎麼看待 Apple Vision Pro 這款產品?」對此,扎克伯格認爲蘋果的入局有利於整體提升人們對 XR 領域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