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冒險】從1997年開始的冒險:Fuji Rock 日本富士音樂祭

羣山環繞的Field of Heaven舞臺,當時在臺上的是樂團Rhye。 圖/陳婕寧拍攝

「1997代表什麼?」首次去Fuji Rock的人,通常會指着周邊商品中頻繁出現的「1997」字樣問上一句。

1997年,6月26日J.K. 羅琳筆下的《哈利波特——神秘的魔法石》出版,即便遭遇出版社十二次的婉拒,這段搓揉了幼時玩伴波特的名,與一名闖入她火車窗外光景中,黑髮、戴着眼鏡且體型消瘦的小男孩所提供的靈光,從一隻小筆記本中的手寫文稿逐漸遍地開花,勾動了青少年對於探險的好奇心理。7月,賈伯斯(Steve Jobs)重返蘋果,以一段名爲《Think Different》的60秒黑白畫面廣告與瘋狂的人致敬,大膽地向這個世界下了戰帖。在這樣的時代之前,美國已經歷胡士託音樂節(The Woodstock Festival),英國更已有與之齊名的格拉斯頓柏立當代表演藝術節(Glastonbury Festival),那麼日本呢?7月26日,在象徵日本聖山——富士山山腳下的天神山滑雪場,誕生了第一屆的富士搖滾音樂祭(Fuji Rock Festival,簡稱Fuji Rock或FRF)。

Fuji Rock裡裝置撩撥着感官,騷動着從老到少的音樂魂。 圖/張哲惟拍攝

從颱風中重生 充滿探險基因的音樂祭

Fuji Rock第一屆就遇到第九號颱風從山陽到山陰的穿心直球對決,在即將進入首日壓軸時刻,Rage Against the Machine的表演過程下起了雨,在Red Hot Chili Peppers登上舞臺時暴雨肆虐,於是第二天(7月27日)被迫取消,當晚,三萬多名的民衆待在寒冷的羣山之間,與自然共生產生了矛盾的情緒。這天之後,許多人問日高正博(Fuji Rock創辦人)爲什麼要辦這場活動?他總會回覆「因爲沒有人做過,但我們做到了」。

溪水中的石頭化身名爲Gon-chan的吉祥物,喚醒野外探險的本性。 圖/張哲惟拍攝

SMASH公司代表取締役日高正博,出生於日本九州熊本山區,生來骨子裡就有着自然與音樂共生的靈魂,喜歡透過露營旅行,享受着點到點遷徙間的那些意料之外,上路前將帳篷扔進後車廂,路途間在野外料理、觀測天氣,當然音樂跟清酒更是他的標準配備。因應颱風所給予的經驗,團隊必須尋覓更好的地點,一樣用着自己最熟悉的方式重新上路,在一次的露營旅行,與新潟縣的苗場滑雪場相遇(即現在的Fuji Rock場地),雖然活動地點改變,但這段開疆闢土的精神仍封存在Fuji Rock的Logo之中凝聚爲一座穩固的山型。 ※ 提醒您:禁止酒駕 飲酒過量有礙健康

所有的設計都扮演着觀點的催化

脈絡建構,一直是日本人最強大的能力之一。音樂祭入場拱門作爲一種類似登山的起登儀式,手環成爲一種脫離都市的身分象徵,節目表與地圖創造出一種暗示,希望你在規律中探索出之中的變異。舞臺與舞臺間的節點所配置的裝置,背後都對應着實際的經驗,當你自然而然端着苗場食堂的食物爬上木製結構的高臺就會理解了。裝置撩撥着感官,騷動着從老到少的音樂魂,在這裡音樂不分派別,也不只是搖滾,卻總有種魔力讓個人過去的記憶與未來的想望在身邊維持相同距離,提醒着相遇那一刻的悸動。

2017年,年僅20歲就站上Green Stage的紐西蘭歌手Lorde,用歌聲宣告自己已邁向下一個階段。 圖/張哲惟拍攝

原來青春就是一種探險

2017年,是年僅20歲的Lorde繼2014在Red Marquee登場後第二次站上Fuji Rock的舞臺,面對舞臺前方大量等候下一檔Björk出演的歌迷,不免可以看見她透過與觀衆對話來掩飾自己的緊張;Rhye藉由歌聲與現場樂團演奏,一旁的年輕情侶讓旋律隨心所欲且流暢地穿梭於身體之間,名副其實的Field of Heaven;LCD Soundsystem在Fuji Rock已經出演七年了,前奏一下,前排的歌迷吞着青春的雲,吐出羈絆的霧;當Aphex Twin的舞臺綠色雷射光穿破雨霧灑落在人們的臉頰時,可以瞥見每一個人與暴雨和解,且眼神散發出光芒。

進入夜間模式時,你仍舊可以跟着光的指引前進。 圖/張哲惟拍攝

當山林成爲音樂的對照,感知逐漸被擴張,我們開始願意麪對未知,放肆地讓雨水、泥土的混雜氣味深植於心,恣意地唱歌、跳舞,毫無遮掩地大笑與哭泣,而當音樂成爲身體的一部分後,你會想起這場如今的盛典在1997年的奮力一搏,腳底下即便踩踏着泥濘也要集體奔赴,Fuji Rock的模樣大抵是這樣的吧。

在山林移動之間都充滿發現,這就是戶外音樂祭纔有的魅力。 圖/張哲惟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