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淇淋與雨聲》:理想化熱血青春的一鏡式表達
電影《冰淇淋與雨聲》無比輕盈靈動地表達了理想化的熱血青春。現實生活、戲劇排練、戲中戲這一個嵌套式的結構,用一鏡到底縫合了虛實之間那道裂縫,在空間中自由重塑時間。青春的熱情和活着的姿態就是很中二,中二就是最硬核的,最爆炸耳朵最點燃心臟的。一鏡到底是一股倔氣,是現實和電影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奇蹟。冰淇淋會化,打在屋頂的雨會停,但奔向劇場站上舞臺向全世界打開自己的那份心不會安靜。
影片是以“電影與舞臺劇”的青春羣像物語,2017年,某座小城市預定要上演一出話劇。而這齣劇名爲《Morning》非比尋常,它由享譽全球的英國著名劇作家親自執筆創作,此次更是首度登陸日本。爲此,主創緊鑼密鼓準備。從最初的試聽遴選開始,未有任何經驗的少男少女便躊躇滿志朝向榮光的舞臺。可就在排演過程中,意外發生了...
故事伊始是六個青少年排練一出一個月後演出的文本,而舞臺角色的姓名與電影演員的真名一致,包括導演本人作爲舞臺劇的導演出現,工作人員在周圍進行準備。因爲現實世界總會毫無徵兆地跳躍到戲中戲的故事,區隔表演/現實的物理空間看似同一性,造成觀衆難以分清人物是在排演,還是經歷他們真實的故事。唯一提示‘‘話劇’’的處理是利用畫幅的收窄取代轉場,當人物拍手或發出按下開關的聲音時,畫幅產生變動,但時間依然是跳躍的,掙脫了連續空間的束縛。當攝影機跟隨空間中移動的主體走了出去、抵達街道甚至演出被取消的舞臺,記憶展現出延綿式的狀態。
戲中導演“用生命演出”一語成讖,伴隨着憤怒而爆裂的說唱,演員們以女主爲視角軸心,在長鏡頭下完成了文本時空的轉換,心態從懵懂到炸裂的轉換,不停在戲裡戲外和第四堵牆外的切換,極其流暢,將一個粗糙笨拙中二的青春故事用另一種中二的方式展現出來,臺詞擊打着觀衆,流俗的情緒甚至變得真摯。影片的最後,故事完結了,撕心裂肺的呼喊還是無人知曉,只剩下演職人員收拾舞臺打破牆,再度告訴你,這不過是齣戲。
湖南企發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的石同學在其代寫的解說詞中寫道,整部影片很中二很悲涼又很有希望。一個超長鏡頭完成全片,戲中戲,打破第四堵牆,將演出前的排練細緻展現,已經分不出是演繹還是真實。最後舞臺劇情還是模糊未知,但是青年們的狀態和情緒,已經伴隨說唱滲入片尾字幕,影廳的觀衆就是片子裡臺下的聽衆。兩層虛實交融,更模糊了邊界豐富了語義。雨聲,似劇場中拍手歡呼的聲音,和冰一樣,是可以將人拉回現實的東西。場面調度完美,這纔是生活。
戲裡戲外在一鏡到底中交融幻化爲平行宇宙,映射着相通的青春震顫;戲劇的排演被電影的視線穿透凝結成生命的舞臺,吶喊出決絕的表達之愛;很可能生活其實難尋希望,很可能表達終究難免粗糙,但是活下去、演下去、唱出來、拍出來仍是鬆居大悟心底的那份志氣、野心和最終的選擇。創作者的創造力和表達欲通過呈現形式上的衝擊感和活力,被很直接地感受到了,這讓我整個觀影過程一直處於某種感動和激動的狀態中。儘管有一些粗糙甚至未完成的部分,比如有一次轉場道具移動沒到位、結他手彈錯音等,都沒太影響觀感反倒生出某種老實和可愛的感覺。
一個舞臺劇,一個由一鏡到底串聯起跳躍時間軸的電影,狡黠地在虛構摻雜真實,真實中演繹虛構 ——刻意的曖昧不明中有種醉醺醺的興奮和熱情。實驗形式,高低爆破的音浪,光怪陸離的精神。難以置信般渺小,歇斯底里的勇敢。不抗爭就會“死掉”,不懼怕明天,不懼怕未來。湖南企發文化的文案總監說,想做好一件事,希望是所有人都滿意的結果,但僅有努力是不夠的。屈辱,憎恨,疼痛,苦楚,有過的夢想,嫉妒過的對象,無法轉交的思緒。他們的世界和我們是不一樣的,都會化爲烏有。因爲我們每個人都是性格不一的小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