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臨冷內戰的美國

（圖／美聯社）

先看1年半以前。達立歐（Ray Dalio）是世界首屈一指的橋水對衝基金公司創辦人，2021年底他出版了《面對世界秩序變遷：國家成敗因果》，根據模型計算出美國已經走到內部衝突緊張而財務狀況劣質的第五階段，在下一個階段所面臨的將會是某種形式的內戰和革命。達立歐當時強調美國可能瞬間墜入下一個階段。而在未來10年陷入某種形式的內戰的概率大約有30%。

再看1年前。芝加哥大學政治研究中心在去年國慶前重點調查美國社會的兩極化，其中最驚人的是調查竟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你是否同意，在不久的將來公民會有必要拿槍造反？」28%的選民竟回答表示同意，而其中37%已經擁槍。

接着看今年春天。達立歐在4月進一步表示，美國已步入第五階段的後期。按照他的模型，下一個階段便可能發生某種形式的內戰。內戰如果沒有形成武裝衝突，便是冷內戰。此時此刻，美國便瀕臨冷內戰邊緣。內戰的前提之一是兩方政治經濟與意識形態陣營的嚴重對立，這在美國今天，毫無疑問地存在。然後我們看今年的政治經濟形勢演變。

今年的美國，可以用「民怨激化」4個字概括。美國通膨發威，利率持續調升，對購買力、銀行營運及房屋市場打擊沉重，而經濟衰退的陰影並未廓除。其責任自然會追究到拜登上任之後的能源政策和大撒幣，導致民衆真實工資下跌。他的邊境政策無視於毒品氾濫，並史無前例地引入大量非法移民四處流竄，如今美國的每個州都實質成爲邊境州，社會治安和安全網隨時引爆。

至於拜登家族，疑似高達數千萬美元、累計大約20家殼公司隱匿國際洗錢的權錢交易涉嫌嚴重，拜登本人也竟然使用3個假名電郵遮蓋行止，又非法持有保密文件，而司法當局每每網開一面，法治尊嚴蕩然。於此同時，前總統川普今年春天起接連被起訴4次，除去保密文件案尚存爭議之外，從地方到聯邦被羅織罪名，而每次宣告起訴都恰好發生在拜登家族遭遇重大國會調查或案情突破的當下。當局顯然意圖分散輿情注意，但人民的眼睛雪亮。如此作爲不啻司法與主流媒體兩大機制呼應保皇。

美國司法工具化、政治化和武器化，被公認爲對民主黨從寬，對共和黨從嚴，而想方設法打壓前總統在在史無前例。譏評爲香蕉共和國不足爲過。法治是安定器，法治破毀，則民主的對立難以調和，亂象叢生。今天的美國，猶如1960年代後半葉，但政治衝突已經激化到1920年代初期。

日前共和黨舉行總統辯論，川普由於民調遙遙領先，選擇不出席，而出席的8位之中有6位候選人都贊同川普即使定罪也應該有資格就任總統。當天辯論被評價勝出的前兩人，迪桑德斯和拉馬瓦米，基本政策取向與川普一致。這一切不是基於川普的魅力，而是因爲這些沉痾、這個階段，以及冷內戰前夕的種種背景。

美國明年如果滯脹不退，而司法和國安介入大選過深，後果會極爲嚴重。（作者爲美國法學博士、加州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