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風口吹不起科大訊飛
出品 | 妙投APP
作者 | 董必政
頭圖 | 動畫《機器人總動員》
自ChatGPT發佈後，全球掀起了一股AI大模型的盛宴。
雷軍曾說過，“站在風口，豬都能飛起來”。
如果，雷軍說的不是假話；那麼，科大訊飛該好好思考爲何沒有飛起來。
4月22日，科大訊飛已經發布了2023年年報，業績低於預期。2023年公司實現營業收入爲196.50億元，同比增長4.41%，低於公司原本預計的超200億元的營收；2023年公司實現歸母淨利潤6.57億元，同比增長17.12%。
值得注意的是，2023年公司預計實現扣非淨利潤1.18億元，同比下降71.74%。與此同時，公司還披露一季報，2024年Q1公司實現歸母淨利潤爲-3.00億，同比下降418.99%。
在AI爆發的2023年，科大訊飛爲何沒有進入高速增長的快車道呢？
首先，我們先從AI的商業模式說起。
作爲降本增效的工具，AI更多是與各個行業進行結合，給各行業進行賦能。例如：AI+教育、AI+醫療、智慧城市（AI+城市管理）等。
因此，AI企業選擇什麼樣的行業作爲落地場景，也就決定了其競爭格局及成長的天花板。
從AI的三要素算力、算法、數據的角度來看，AI企業積累特定行業的數據以及對行業的know-how形成的算法，是能夠在該行業成功落地的關鍵因素。
根據科大訊飛披露的年報，近年來，公司依託“平臺+賽道”戰略，圍繞五大行業領域打造了包含智慧教育、智慧醫療、智慧城市、智慧汽車、智慧金融、運營商、平臺及消費者業務在內的七大核心業務。
從佈局的賽道的來看，公司在教育、城市管理、運營商等業務已經取得了明顯的效果。
在AI大模型爆發之前，2022年公司的智慧教育、智慧城市、運營商業務、開放平臺及消費者業務的營收佔比分別爲34.11%、23.62%、11.14%、24.66%。
究其原因，妙投認爲可以歸納爲先發優勢、客戶類型兩個方面：
一方面，科大訊飛較早佈局智慧教育、智慧城市賽道、運營商賽道，積累了相關行業數據和行業理解能力，如：據不完全統計，科大訊飛分別於2004年、2008年、2017年便已涉足教育、運營商、城市管理的賽道；
另一方面，教育、城市管理均由政府牽頭，且G端業務本身就有天然的准入門檻，背靠合肥政府、中科院等資源的科大訊飛更容易拿到訂單，而電信運營商屬於“壟斷”的央企，對供應商有一定的准入要求，且中國移動是科大訊飛的第一大股東。
作爲公司營收的基本盤，2023年公司的智慧教育、智慧城市、運營商業務均有所下滑。
由於G端業務受到經濟環境、財政支出等影響，2023年公司的智慧教育、智慧城市兩大業務營收佔比相對於2022年有一定程度下降。
而，公司的運營商業務收入佔比基本保持相對穩定。根據公司發佈的2023年報，2023年公司運營商業務的營收同比下滑0.05%。
可見，AI大模型爆發以及星火大模型的發佈，並未給公司的智慧教育（G端）、智慧城市、運營商業務帶來太大的增長空間。
那麼，這裡我們不禁有個疑問，訊飛星火大模型到底給公司帶來哪些增長呢？
自2023年5月科大訊飛正式發佈星火大模型以來，訊飛星火大模型的變現方式分爲賦能現有業務、API授權付費、企業定製化模型3種方式，但只有C端硬件效果明顯。
1.現有C端硬件產品漲價
星火大模型賦能C端硬件產品，能夠給產品價格帶來大幅度的提升。
以學習機爲例，目前搭載星火大模型的科大訊飛LUMIE10pro高配版售價達到9899元，T20的售價約7999元，T20Pro的售價約8999元，而未搭載大模型的AI學習機售價約爲2000~3000元。
此外，訊飛AI硬件（AI學習、AI辦公、AI健康）在“618”期間銷售額同比增長125%，在雙11全週期內銷售額同比增長126%。
在星火大模型的加持下，公司的C端業務的營收佔比得到了提升。例如：在教育業務中，2022年G端佔比40%，B端佔比30%，C端佔比30%；2023年預計G端佔比31%，B佔比28%，C端佔比41%。
可見，搭載大模型的C端硬件產品，通過提升整體銷售價格，能夠爲公司的業績帶來增量。2023年公司的智能硬件營收爲16.17億元，同比增長22.35%。
2.API調用業務降價
除了賦能現有的產品，公司也推出了面向開發者調用星火大模型API接口收費方案。而API接口就像是一個橋樑，可以讓一個軟件程序請求星火大模型爲其提供信息或服務。
此外，在訊飛星火認知大模型發佈後，開發者數量有顯著的增長。在星火大模型發佈後，開發者兩個月內增加了85萬家。開發者數量從2023年6月的497.4萬家提升至2023年12月的578.5萬家。
不過，在星火大模型API調用的營收方面，公司並未披露相關信息。
但，值得注意的是，與C端產品漲價相反，科大訊飛的API調用服務降價了。
目前公司已分別就星火 V1.5 及 V2.0 推出了不同服務量的使用套餐，價格介於 1800-90000 元 /年（V1.5）及 3600-180000 元/年（V2.0）不等。
目前，根據科大訊飛官網，公司分別就星火V1.5、V3.0及V3.5推出了不同服務量的使用套餐，價格介於750~60000元/年（V1.5）、1500~120000元/年（V3.0/V3.5）不等。
（數據來源：科大訊飛官網）（數據來源：各大模型官網）
星火大模型經歷迭代之後，性能有提升，但調用API的價格反而下降了。難道，是因爲星火大模型的API調用服務不及預期嗎？
究其原因，一方面，訊飛星火的基本版本API定價偏高；另一方面，大模型競爭激烈，GPT-4的加量降價的打法，也給了訊飛等國內大模型壓力。
API調用採用基於token的計價方式。截至2023年10月初，部分主要大模型官網顯示的API定價如下所示（單位：元/千token）：
各大模型API價格對比 標準版 增強版 阿里通義千問 turbo：0.012元/千token plus：0.14元/千token 騰訊混元 標準定價0.01元/千token 高級定價 0.10元/千token 百度文心一言 turbo:0.008元/千token 正常:0.12元/千token 訊飛星火 1.5版本星火模型：0.018元/千token 2.0版本星火模型：0.036元/千token 清華智譜（GLM） Lite:0.008元/千token Pro:0.01元/千token ChatGPT GPT-3.5：0.015美元/千token GPT-4.0：0.06美元/千token
在各大模型的標準版本中，訊飛星火V1.5價格最貴，明顯高於競爭對手。
此外，隨着大模型的不斷迭代，GPT也開始降價了。OpenAI將GPT-4升級爲GPT-4 Turbo，Turbo版的收費卻大幅下降。與GPT-4原版本相比，Turbo版輸入1000token的收費價0.01美元，便宜三倍，輸出1000token的價格爲0.03美元，便宜兩倍。
因此，訊飛星火的API定價下降也屬於情理之中。
3.企業定製化大模型對營收增長貢獻有限
相較於C端市場，B端市場纔是大模型的發力點。
業內普遍認爲，經行業專業知識調整的模型在大模型的基礎上表現出的工作效果，會比未經優化的通用基礎大模型更優。
如：因AI大模型創業“吵架”的投資人朱嘯虎與獵豹移動CEO傅盛均認同，很多垂直場景用開源小模型優化後的結果遠比通用大模型要好，垂直場景和數據的重要性遠超大模型本身。
目前，科大訊飛聯合行業頭部企業共同發佈了金融、汽車、運營商、工業、住建、法律等12個行業大模型。
從產業資源的角度來看，訊飛星火大模型在教育、法律、住建、運營商等賽道能佔據一席之地，但在汽車、金融等新賽道的競爭力還需觀察。
現階段，星火大模型在教育、法律、住建、運營商等賽道的落地，對營收增長也很有限。
大模型在法律、住建等G端項目落地，同樣受經濟環境、財政支出等影響。短期來看，大模型有望在這些G端賽道落地，但能否給公司帶來較好的營收增長，仍需觀察。
在運營商賽道上，科大訊飛聲稱訊飛星火已經賦能不少應用，例如：訊飛星火攜手中國移動打造了5G網絡to C亮點應用，可實現通話變紀要。
僅僅只是語音轉錄文字，那一直就是訊飛開發很久的功能。
如果，訊飛星火能將通話內容整理形成精簡版的文字紀要；那麼，爲什麼最近憑藉對長文本處理、語義理解出圈的卻是Kimi大模型，而不是訊飛星火？
此外，在2023年公司的營收僅增長7%的背景下，公司的運營商業務收入佔比基本保持相對穩定。可見，星火大模型在賦能運營商業務後，並沒有給營收帶來立竿見影的效果。
在金融、汽車等新開拓的新賽道上，後發者科大訊飛缺乏客戶資源。
這裡，以汽車大模型爲例，特斯拉、比亞迪、蔚來、理想等紛紛自研大模型，紅旗、東風日產、愛馳、零跑、海馬、哪吒等在內的車企紛紛加入百度文心一言的朋友圈。據不完全統計，訊飛星火大模型已經給奇瑞、廣汽、長安等車企賦能。
2023年，科大訊飛的智慧汽車業務實現6.95億，同比增長49.71%，有不錯的表現，但對公司近200億的營收貢獻有限。
總體而言，星火大模型對業績的積極效果體現在C端業務、智能汽車等業務上，但對公司的營收基本盤貢獻仍有限。
值得注意的是，大模型同樣也是燒錢的。
截至2023年，科大訊飛的研發費用爲34.81億，同比增長11.89%，佔營收比例爲17.71%。
另外，據科大訊飛的年報披露，公司將在自主可控平臺上加大認知大模型研發投入。這也是，2023年公司扣非淨利潤預計同比下降71.74%的主要原因。
根據前面的分析，由於科大訊飛的營收基本盤較大，星火大模型雖能給公司的C端業務帶來一定的積極影響，但不足以讓公司的營收上一個新臺階，同時星火大模型迭代仍需較大的研發投入，讓公司的盈利能力繼續承壓。
此外，大模型的迭代仍會繼續。公司表示，目前對標GPT-4當前能力的訊飛星火V4.0正在訓練中，預計在2024年6月發佈。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GPT-5還沒發，微軟就已悄悄爲OpenAI開始訓練GPT-6了。而這次訓練將用到10萬個H100的GPU，按1個H100的售價約3萬~4萬美元來計算，光GPU的費用就高達21億美元。當然，模型的訓練也可以選擇算力租賃的方式，但費用依舊不菲。
可見，只要有競爭，想超越對手，大模型的投入就看不到盡頭。
而科大訊飛這次押注大模型，也無疑是一場“豪賭”。在風口下，科大訊飛憑藉大模型走出盈利的困境，仍有較大的不確定性。
另外，科大訊飛在資本市場的表現也不盡如人意。
2023年，各大廠商紛紛發佈大模型時，資本市場對科大訊飛的大模型抱有較高的預期，科大訊飛的股價一度漲到了81.90元。
隨着2023年年報、2024年一季報的發佈，科大訊飛的業績給資本市場潑了一盆冷水，其滾動市盈率達到了232.41。
與業績類似，科大訊飛的估值也飛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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