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央視雲南撫仙湖考古直播突然中斷:傳聞湖底站滿死人

2000年11月13日,有家雲南媒體發佈了一則非常詭異的新聞:新聞畫面中,撫仙湖東北面約9米的水底佈滿有人造痕跡的石板和石條,即便湖水幽暗,藉着燈光,人類城市的輪廓仍隱隱可見。

這則新聞名爲《撫仙湖裡有古城?》,視頻提供者是一位名叫耿衛的潛水愛好者。1992年5月2日,當他發現這些不同尋常的存在後,立馬對撫仙湖進行了更加深入的調查和探索,從當地老鄉的口述中,他才發現這個湖泊十分邪門。

據當地人所說,湖裡確實沉進去了一座古代城市;他們還曾聽聞,有些遊客乘船在湖上游玩時能隱約看到古城的亭臺樓閣,街道上還有走來走去的古代人。

事情到這兒已經有些志怪色彩了,但坊間對於撫仙湖的可怕傳聞遠不止如此:據說在2005年,央視曾“慕名”做了起水下探險節目,並且實時直播,結果節目到一半,直播信號突然中斷了。

傳聞稱,潛水員看到了非常恐怖的場景:湖底密密麻麻地站着死去的人,因爲湖底低溫和嚴重的鈣化,他們的遺體免於腐壞,只是半漂浮地站立在水底,微微搖擺。

事實上,從某個角度而言,這個湖確實挺“邪門”的。

撫仙湖是雲南省第三大淡水湖,面積約212平方公里,次於滇池(330平方公里)和洱海(246平方公里),但撫仙湖的蓄水量卻是後二者總和的4倍,原因是撫仙湖非常深,平均深度約95.2米,最深可達158.9米。

充滿各種奇特傳聞的鄱陽湖,最大水深約25.1米,平均水深只有約8.4米;西湖的平均水深爲2.27米,太湖只有1.9米,在撫仙湖面前就跟個水窪差不多。

雖然風景秀美,但因爲太深,撫仙湖的湖面呈現出幽幽的黑色,這使得它給前來遊玩的遊客,尤其是那些“深海恐懼症”患者帶來了極大的視覺和心理壓力。我們能非常清楚地看到湖顏色的“斷層”,視覺上還是非常震撼的。

話說回來,1992年,當潛水愛好者耿衛發現了湖底的端倪後,他便向居住在附近老鄉求助,當地人給他講了這麼個故事。

很多年前,這裡曾有一座非常繁華的古代城市,路人往來如織,百姓生活富足。某天,有個怪人出現在城裡,嘴裡不斷說一些人們聽不懂的話,他見人便嚷嚷:如果看到衙門門口的石獅子眼睛變紅了,別猶豫,趕緊跑。

人們哪會去聽一個瘋子的話?唯獨一對老夫婦聽了進去,每天都特意去衙門門口看一眼。某天,他們竟果真看到石獅子雙眼發紅,毫不猶豫地收拾細軟跑路了。

他們前腳剛出城,整座城市就轟隆隆地沉了下去,接着被滔天大水淹沒,就好像根本沒存在過一般。傳說裡,天上的先人與盤踞在此處的兇獸蚊龍鬥法,撞斷了這座城的地基。而有得道之人不願看全城百姓遭殃,無奈“天機不可泄露”,便想用這種法子警告他們。

當然,這種故事聽聽就得了。

就在雲南媒體道出深藏於撫仙湖底下的秘密後不久,《羊城晚報》也對該事件進行了報道,立馬吸引起不少人的關注。

有人研究了一番,還真找到了那麼一種可能得答案。

沉在水底的古城疑似西漢時期的俞元縣,在當時,俞元城是雲南乃至我國西南地區最大的郡縣之一。《漢書·地理志》記載:“俞元,池在南,橋水所出。”《漢書·西南夷列傳》也有云:俞元縣在“大池之濱”,所謂“大池”,可能指的就是撫仙湖。

也就是從那會兒開始,撫仙湖上的傳聞漸漸多了起來,有人說自己坐船在湖上游玩時遭遇了“海市蜃樓”,看到一座古代城市飄在湖面上,甚至還能看到街上的小商販。

各種說法在民間不斷髮酵,終於在2001年,央視決定做一期實地探索節目,讓潛水員將拍攝畫面實時轉播給觀衆,一來考古,二來就當“走近科學”了。怎料這次直播反倒讓傳聞中的撫仙湖變得更加恐怖,也在日後爲諸多奇異事件愛好者提供了話柄。

事情是這樣的:當年6月3日,潛水員下水後很快就找到了耿衛先前所發現的遺蹟。正如後者所說,從那些帶着明顯人爲雕刻痕跡的石板和石條的佈局來看,這的確曾有一座人類城市。

潛水員繼續下沉,由於光線逐漸變暗,人們的視野受限,只能看到探照燈照亮的一小塊區域。哪知就在此時,不知潛水員看到了什麼,鏡頭突然一黑,節目毫無徵兆地被廣告打斷,此後再也沒有切回來。

據說當時這檔節目的收視率超過了36%,簡直堪稱奇蹟,而此事過後,人們再也無法找到那期節目的錄像或是其他相關資料。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如今廣爲流傳的版本是,潛水員在湖底某處發現了密密麻麻的人類遺體,整個看上去彷彿一座水底版的兵馬俑。

如果您無法想象這是怎樣一種場景,可以看看下圖,這是位於西班牙拉薩羅特島旁一位設計師打造的“大西洋博物館”,雖說充其量是件藝術品,但若是不明所以的潛水者在海底偶遇,恐怕也得嚇一跳。

事實上,情況根本沒這麼複雜,筆者查到資料:信號中斷時,節目已持續了168分鐘,而非傳聞中所說的“僅40多分鐘”,已超出考古計劃原定的120分鐘許多——正是收視率太高,觀衆超乎尋常的熱情,央視才臨時決定追加了一些時長,考慮到後面的欄目安排,又不得不中斷直播。

至於所謂的“水下遺體羣”,筆者認爲十有八九也是好事者杜撰出來的。

2006年,央視再次組織了一批潛水專家對湖底遺蹟進行探索;2014年,一支專業的考古團隊對此處進行了更爲系統的考古探索,這次活動長達20余天,專家們從廢墟中帶回42件石質文物。然而隨着研究的深入,考古學家們發現有些地方說不通。

正如我們剛剛所提到的,撫仙湖下的神秘遺蹟起初被懷疑是漢代文獻記載的俞元縣,但根據探索,這片廢墟的總面積達到24平方公里,僅規模這一點,俞元縣就完全不符合。有人便提出:這會不會是傳說中的古滇國?

古滇王國建立於前278年,楚國將領莊礄受楚王派遣向西南進軍,在抵達今滇池一帶完成使命後,楚軍後路被秦軍阻斷。這股楚軍就留在了當地,建立滇國,定都今昆明市晉寧區晉城鎮。

西漢元封二年(前109年),漢朝大軍兵臨滇國,滇國國王嘗羌自知不敵,主動向漢朝稱臣以免遭滅國。漢武帝見這小子挺識時務,也沒有下死手,下令設立益州郡,讓他替朝廷繼續治理滇國。

隨着“滇王之印”於1956年秋在晉寧區上蒜鎮石寨村出土,這段歷史被徹底印證。然而,雖然古滇國國王及其宗親墓葬已經被發現,但古滇王國遺址仍未現世。在許多人看來,這個國度仍十分神秘,像是“亞特蘭蒂斯”那樣的神話傳說。

漢書中對於出兵滇國這個過程就顯得十分邪門。

當中原王朝得知滇國存在後,漢朝曾派遣使者前期考察。使臣回朝後向皇帝稟報:滇國擁有巨大繁華的城邦,城中商賈雲集,百姓穿着考究,十分富裕,有跟他們相互往來的必要。

前122年,張騫又帶給漢武帝一個更加離譜的秘密:出使西域到大夏國(今阿富汗一帶)時,居然在當地看到了蜀地出產的布料,經打聽得知,這些蜀布是經由印度流入當地的。

要知道,蜀地與印度有崇山峻嶺阻隔,而朝廷也並不知曉彼此間有往來,這是如何做到的?

張騫轉而就給漢武帝道出答案:滇人精通一些“邪術”,他們似乎掌握着一些不可思議的能力,偷偷在地下開鑿了一條能直通西域甚至更遠(一說到埃及)的通道——這一點,此前有些從滇國回來的使臣也曾印證過。

別說在漢朝,這工程量放到今天也不是鬧着玩的。漢武帝大驚:什麼,鄰居家有這好東西?不行,朕得親自看看。遂出兵滇國。

始元元年(前86年),益州爆發大規模叛亂,據考證,這次事件就發生在滇國境內,但是史官卻極少再提這個名詞,似乎不知道滇國存在一般。

正是這段令人難以理解的記載,給予了人們充分的想象空間:古滇人會不會真的掌握着那樣超越時代的先進科技,他們爲了免遭劫掠甚至滅族,故意放棄自己的故國,選擇隱藏起來?與古滇國文化有幾分近似的三星堆文化,會不會也存在這種可能?

三星堆究竟有什麼奇特之處,筆者不敢妄作定論,但對於古滇國,筆者倒是敢說一句“想多了”。

事實上,古滇國遠沒有傳說中那麼玄乎;相對於同時期的漢朝來說,它甚至可以用“落後”來形容:從發現的文物中,考古人員確定滇人竟還在沿用佩戴羽毛裝飾、活人祭祀等習俗;他們甚至會收集貝類當成一般等價物,甚至乾脆以物易物,可謂非常原始。

如此一來,問題就解釋得通了。

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強漢不搞“一國兩制”,對於征服的漢土統一推行漢制。而漢王朝的稅收制度是建立在農耕社會的生產力之上的,社會生產力落後的古滇國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稅收,沒過幾年,滇人便難以爲繼。

對於這一點,朝廷可能知道卻並不在乎:當年我兵臨城下卻大發慈悲,讓你免於生靈塗炭,多收幾兩銀子又怎麼了?

終於在始元元年(前86年),重壓之下崩潰的滇人舉旗作亂,“益州廉頭、 姑繒,牂柯談指、同並二十四邑皆反”。毫無疑問,招來的是殘酷的屠殺:“斬首捕虜五萬人,獲畜產十餘萬頭,富埒中國。”

這場叛亂可以被視爲滇國作爲一個獨立政權想要存續而孤注一擲的嘗試,此後,滇國的國家體制被徹底打碎,滇人政權也無法繼續獨立生存,他們不得不嘗試融入到西漢的文化體系中,最終成爲後者的一部分;“滇國”這個名詞,也隨着這個過程自然消亡了。

拿下滇國後,漢武帝是否派人尋找過密道,我們無法得知,但據說後來滇國人自己毀掉了密道入口,把秘密埋葬了。至於撫仙湖中那神秘的未知廢墟,是否正是古滇王國所在,考古專家是否能從其中帶回具有顛覆性的發現,這些只能交給時間來解答了。

其實,我們完全可以把滇國的遭遇視爲中華民族形成的縮影:漫長的歷史中,那些被中原政權征服的國家,無論實力曾經多麼強大,文化多麼璀璨,終究都會被我們同化,最終成爲輝煌的中華文明的一部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難怪古人會這樣說。